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在这放过花灯,她还鼓励他说出愿望,甚至拉着他一块相信这世间美好的希望。
临走时还说出那句他永生难忘的话:夫君,我们回家吧。
可惜一切都变了,那时出自他之口的话成为了她最尖锐的武器,深深刺进他心上。
李长策凝视着她的眉眼。
爱笑的少女,脸上没了璀璨的笑容,静默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卿卿……”
“镜子碎了便是碎了,不会再圆了。”
她冰冷的打断他,一眼看穿了他的目的。
带她吃过曾经吃过的美食,走过曾经走过的路,像从前一样迁就她,包容她,难道当她是个傻子一样看不出来他想做什么吗?
李长策自嘲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继续说着还未说完的话。
“卿卿。”
“我可与你说过,我与江行简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这江心安静,隔绝了两岸喧嚣。
听得清清楚楚的沈清棠目光转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副对他话题不感兴趣的模样。
李长策也不恼,继续说着旧事。
“江行简比我早五年出生。”
“那时他的好父亲,明知自己是定远侯府的赘婿,却偏要招惹我母亲。”
“和亲路上,那个畜生趁夜摸进我母亲的车驾,事时……他系着裤腰带就躲进人群,独留我母亲衣衫凌乱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喉间溢出一丝轻慢的笑,船内烛火将他皙白的脸映得半明半暗。
“十五岁的和亲公主,被整个使团指着鼻子骂淫妇,而那个始作俑者……就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自己的姘头被千夫所指。”
“后来我母亲在敌国生下我,至死都背着荡妇的骂名。”
沈清棠睫毛微颤了一下,她只知道他们确实有血缘关系,可她并不知道原来他们是这种羁绊,更不知道江行简的父亲竟是如此禽兽。
“后来在凉国生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母亲死后,我被那个昏聩无能的舅舅接回宫里。”
“我日日活在‘面之子的骂名里,却要对着仇人三跪九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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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而我的好阿兄呢?”
“他体弱多病,却拥有我做梦都想要的一切……父母的疼爱,家族的庇护,天才的美名……”
说到这里。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沈清棠的脸,眼底的嫉恨几乎要化为实质,“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你。”
顿了顿,他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带着几分扭曲的温柔,“他拥有的每一样,都是我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
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格外孤寂。
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沈清棠的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倒映出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动容。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带刺,“所以你就要毁掉他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