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测量尺寸,她们倒不需要,最近才去洋服店定做过舞裙的二人对自己的身体尺寸很是了解。
“这是日常款式的内衣吗?摸着蛮舒服的。”
正当店员帮她们把挑中的文胸包装起来时,金宝儿逛到了旁边靠墙的货架前,看中了一款外形简约带有衬垫的香槟色胸罩,看其式样似乎也很适合小胸的她。
“对,那一款合适日常穿着,”店员走过来介绍道,“它的面料丝滑柔软,虽然支撑性较差,但胜在无束缚感,搭配家居服、洋装连衣裙都不错。”
金宝儿拿下货品仔细瞧了瞧,觉得既然来都来了,多买几件也无妨,便问:“这多少钱?”
“这款是六元一件。”
“这要六块大洋?怎比那两件文胸还贵?”不等金宝儿开口,她身旁的阿慧便诧异出声道。
“这您一摸手感便知,它是使用高档真丝面料所缝制,内部衬垫所使用是的农业学校专门培育的新品种优质棉花,柔软吸汗又透气,穿着很舒服的,您买回去绝对不会后悔,许多夫人小姐带回去试穿后,没过两日便要回来再购买几套轮换着穿。”
店员不疾不徐挂着淡淡的笑容推荐,说着又弯腰拿出了挂在下方的一款香槟色真丝内裤:
“并且这款还参与了我们的开业促销活动,买一件内衣,便赠送同款内裤。我们的开业活动再过两日就结束了,之后这内裤单独出售也要一块五一件呢,您趁现在买回去,绝对不会吃亏。”
金宝儿一听这说辞,哪还忍得住,立即说道:“那你给我一套包起来吧,倘若好穿,明日我再来买一套。”
此时莫说金宝儿,连一旁的阿慧也有些蠢蠢欲动。
但她手头预算不是很充裕,考虑了一阵还是遗憾作罢。
旋即二人又跟扩展视野般地看起了其他的款式。
正当金宝儿被橱窗模特身上的一款酒红色真丝睡袍吸引目光之时,阿慧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宝儿姐,你来看这个。”
金宝儿一听她这刻意压低的催促口吻,便知她多半是又发现了什么羞臊款式。
转过身顺着她的目光一瞧,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套纯蕾丝面料的三角款内衣裤,玫瑰花纹的蕾丝胸衣内部只有一层黑色薄纱作为里衬,毫无遮挡效果,边缘还带着波浪形的蕾丝褶边。
哪怕是再怎么见过世面的金宝儿,看见这一款内衣也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这是给谁穿的,太过……那什么了吧。”尚无什么恋爱经验的阿慧面露羞涩道。
金宝儿瞧了瞧那黑色蕾丝内衣,又看了看旁边红色玫瑰花纹的同款,拿下了一套说:“我想买一套这个,搭配那模特身上的红色睡袍正合适。”
阿慧闻言先是吃惊,旋即意味深长地哧哧发笑:“穿给程老板看呀。”
金宝儿轻哼了声,压低声道:“谁要穿给他瞧,我自己穿着漂亮不行吗?”
“诶呀,宝儿姐观念最为开放了。”
金宝儿也确实存着换换新风格,好从她那花心富豪“丈夫”身上掏些钱来的念头,问了店员价格后,只稍作考虑,便下决心将这一套不算便宜的内衣加上那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袍都一并购买了下来。
稍后逛了圈店面,二人又各自买了两双丝袜,有纯色款的,也有波点花纹和菱形格纹款的。
这国产的丝袜价格相比起洋货店,倒是便宜了许多,每双仅一块五而已。
感觉上似乎每一件东西都不便宜,但或许是世纪时装“高档”、“奢侈”的标签太过于深入人心的缘故,潜意识拉高了她们的心理底线,最后两人合并到柜台一算价格,发觉只花了三十多块不到四十元,竟觉得还算便宜。
金宝儿心情不错,于是大手一挥,直接帮阿慧付了账。
那位中年女士店员在将几只礼品袋递给她们时,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只粉色小礼盒放在柜台上道:“您二位买了这么多,我送你们一点小礼品吧。”
“这是我们店最受欢迎的一款香水,叫做微醺玫瑰。”
随着店员打开那小礼品盒,二人便看到里边放着一只透明的小玻璃方瓶,瓶中装着淡粉色的香水,约莫只有几毫升的量。
“它是我们的总设计师纪先生,请法国著名调香师弗朗西斯先生,按照他的要求特别定制的一款香水。它的玫瑰香气馥郁成熟而不失优雅甜蜜,适合睡前使用一点,既放松神经,又富有情调。”
店员讲解完毕,便盖上了盖子,将两只礼品盒分别递给她们,微笑道:“希望二位喜欢。”
阿慧未料到自己仅买了这么点东西,竟还有高档香水赠送,心情顿然变得欢欣愉悦,迫不及待地接过礼盒,打开看了眼里面的小瓶包装。
至于金宝儿则要淡定得多,接过香水礼盒放进包装袋中道:“多谢,假如喜欢我会再来买的。”
说罢,她们就各自提上自己的购物袋,在店员“欢迎下次光临”的招呼中,转身走向店门口。
刚拉开玻璃门,金宝儿抬眼恰好望见巷口对面,一个熟悉的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迎面走来似准备到店里去。
她顿时提起精神,拉着阿慧止住了脚步,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等候在店门外。
对方走过来时果不其然也看到了她,扫了眼她们手上的几只购物袋,笑吟吟道:“金小姐,买这么多啊。”
阿慧起先还未认出来人,待那男子走到她们面前,看见对方那张常在报纸杂志上出现的俊秀面孔,才陡地反应过来,这位正是世纪公司的大老板。
她心脏不禁加速跳动,当即低头不着痕迹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挺直了后背,调整表情露出最讨客人喜欢的憨态可掬的笑容来。
心中抱着幻想,说不定自己能被对方看中,签入公司去做个职业模特呢。
金宝儿自然未察觉到身边女子的小心思,兀自高兴接话道:“要不然报上都说您是最懂女人心的男子呢,我自多年前走进您这店,便再未去别处买过衣服。”
“是吗?”纪轻舟佯作疑惑,“我怎么好像才听我们公会的某个老板提过,您前不久还去他店里定做了大批的舞裙?”
“诶呀,那可不是我的衣服,是给我们舞厅姑娘们做的呀。”金宝儿毫无扭捏地半开玩笑说道:“再说若非您那手工坊的收费高昂,我定然是要去您那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