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真下死手啊?”迟衍警觉地坐起来,“你是不是跟她有什麽恩怨,你要是看不过她你自己动手去,别把我当枪使。”
迟弈赞许地摸摸她的头:“不管怎样,看在你这次或多或少帮我出了力的份上,我就帮你摆平这件事吧。”
迟衍甩开她的手,问:“她怎麽你了,让你这麽小肚鸡肠地怀恨在心?”
迟弈不和她计较措辞问题,将放在餐厅的笔记本拿来递给她。
“这次在我背後搞小动作的就是金光传媒,明井然的公司。”
听到这个名字,迟衍怔愣地擡头看她。
迟弈点了点头:“但金光传媒并不是主使,你看看明井然和周牧的关系。”
迟衍跟了明井然这麽些日子,也知道她的公司有多不靠谱,要不然明井然这麽大一咖位不至于排场还没梁绮雯大,还要艺人自己去找老板要资源。
但当她看到电脑上纵横交错的关系网图时还是大吃一惊,根据她看到的,可以说明井然完全就是周牧的提线木偶也不为过。
“明井然还想利用你跟周牧换资源?呵。”迟弈冷笑一声,“这女人也是够蠢的。”
迟衍睨她一眼,捂着心口躺下。
昨天,明井然还对她浓情蜜意关怀备至,今天在利益面前却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她。
她一直以来都是在跟她演戏吗?到头来当真的竟然只有她自己?
迟弈嫌弃地看着她捂心的动作问她:“你很喜欢明井然吗?”
要不要这麽受伤?
“怎麽可能?!”迟衍闭着眼深呼吸,想到了昨晚明井然说的话,“我只是打完消炎针,有点过敏反应导致的心慌胸闷。”
迟弈:“……”
摄影棚休息室里,明井然一边拆发包一边为舒黎礼讲解自己方才的那场哭戏。
“落泪的那个点,一是随着台词情绪已经递进到了高丶潮,二是拍特写的机位正好在那个时候推近,所以眼泪就该在那个时候落下来了。”
“连哭戏都很难了,还要控制眼泪落下来的时机,那更难吧?”舒黎礼问。
明井然说:“这都是我私下练过无数次才有的成果。只有多练习让它变成一种本能反应,演起来的时候才不会显得刻意。”
“井然姐,你能教教我怎麽练吗?”舒黎礼问。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换好衣服的明井然站起来,看向等在一旁焦急不安的罗婕,说,“现在,你能陪我去医院看一个朋友吗?”
舒黎礼赧然垂下眼问:“是周总吗?”
明井然温和一笑:“是的。”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周牧换了一身病服靠坐在床头。
“周总,真是对不起,这全都是场误会,”明井然急匆匆地解释,“我不知道您和罗婕私下见过面,礼礼的事我从没和她提起过,哪知道今天闹出这麽大一场乌龙。”
周牧冷着脸道:“这真的是一个误会,不是你故意设计找人报复我吗?”
明井然吓得脸色惨白:“我能不清楚这麽做会有什麽後果?我哪里敢啊!”
舒黎礼上前帮她说话道:“是真的周总,我一下午都跟着井然姐在片场,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周牧仍旧对这件事存疑:“你这不是预料到了这麽做的後果,才找人来帮你当说客的吗?”
“我……”明井然百口莫辩,睁大的杏眼里满是惧色。
舒黎礼解释道:“我不是井然姐找来的,是昨天下午迟总突然说要带我来片场探班,井然姐怎麽可能知道我要来。”
话音刚落,舒黎礼蓦地想到那天中午是明井然说要给她介绍一部电影的角色,让她去和艺人总监沟通下半年的档期,这才会遇见去找温总监的迟弈。
但是这显然不是明井然能事先预料得到的事。
周牧也清楚她这是计划外的行程。如果不是她偶然得知舒黎礼来到了隆山,她就不会那麽心急地对罗婕提出带人过来见面的要求,哪知道明井然完全没和她的经纪人提起过这件事,她的经纪人也对她说的人会错了意。
这件事确实从头至尾就是个阴差阳错的巧合。
周牧被伤口疼得皱眉。刚刚照过CT,她的鼻梁骨折,明天上午还要动一场小手术。
“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动手的那个人……”周牧问她,“那真只是你的助理?还是你的什麽小情人?到时候说不准就该你怨我了。”
明井然垂眸,神色可怜:“周总,我代她向您道歉,这件事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
“明井然,你在我这里有什麽面子?”周牧对她这种不识时务的人和迟衍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同样不屑一顾。
明井然咬着唇低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舒黎礼见两人间的气氛不对,捧着自己带来的花束上前,安抚道:“周总,您不要为难井然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