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晕对着他看了会儿,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人鱼瞥了她一眼,又吞下一口鱼饼,眼睛望着面前的盘子,看起来和一个痴童没什么两样。
朝晕这才想起来,叹一口气:“唉,忘记你是一个智障人鱼了。”
这话说的真粗俗,也真不客气。
不过人鱼不在意,他早就没什么在意的了。
朝晕弯腰捧腮,自顾自地嘀咕:“你总不能就叫黑尾人鱼吧?多难听了,要是按照这个叫法,我应该叫美丽的人。”
看着人鱼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朝晕一拍大腿,信誓旦旦道:“我给你取名字,你等着,我肯定给你取一个惊艳四座的名字!”
人鱼:……
你连司饲都分不清,能取出什么好名字吗?
名字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取出来又没有人会想要知道,也不会有人会想要叫。
朝晕不这样觉得,或者说她就没有往这里想,突奇想要取一个名字就去取,至于价值,那是另外的事。
她拿出自己的旧手机,开始查一些好听的诗词,但是不是看寓意的,完全是看自己看哪些字顺眼,顺手一查读音,念起来觉得顺,就被她纳入预备表里面。
十分钟之后,人鱼拥有自己的名字了。
朝晕把那两个字打出来,一只手拍上人鱼的肩膀,一只手把手机递了过去,笑得灿烂:“这就是你的名字了,鸦凝,鸦凝,听到了么?”
“鸦可是乌鸦的鸦,正好和你尾巴的颜色适配嘞,”朝晕得意洋洋地把手机收回去,一个人还在美呢:“真好听啊,鸦凝,鸦凝,真好听!不愧是我造出来的名字!”
她掌心的温度贴在他冰冷的躯壳上,有他抗拒的暖意输送过来。
他抬起眼眸看她熠熠生辉的脸庞,抿上唇瓣,忽然别开脸,看向水面去了。
“我以后喊鸦凝,你要知道是在喊你,知道吗?智障人鱼。”
智障人鱼愣愣的,傻傻的,木木讷讷的,听不懂人话,朝晕趴在池边,歪过头去看他,随手拿了一块半凉的鱼饼塞到他嘴边,又耐心地重复一遍:“鸦凝——鸦凝——这是你的名字,你知道吗?”
人鱼忽然张开嘴,森白的犬牙裸露生寒,要吓退她,朝晕却又往前靠了一些,把鱼饼塞进去,细细打量了下,点点头:“牙齿情况不错嘛。”
人鱼嘴里被塞进来了鱼饼,又很没有骨气地开始嚼嚼嚼,好吃得微微眯起眼睛。
一盘鱼饼已经没了,朝晕又拿起西边的纸巾给他擦油乎乎的手指,边擦边教育:“我和你说啊,你以后要快点学会自己擦手,要不然我每次都要给你擦还得了?”
人鱼似乎不喜欢干巴巴的纸蹭在手上的感觉,皱起细却凌厉的眉,要挣脱,朝晕瞪他一眼,加大力道:“听话!不听话的是小狗!”
人鱼被训了,又对着她亮牙齿,朝晕看了两眼,再次点点头:“牙齿情况真的很不错呦。”
见她没有被吓到,人鱼也觉得无趣,任由她去擦手了,眼睛呆呆地望向下面的门,尾巴在后面掀腾了下,掀起来大片的水花。
愚蠢的人类!根本看不懂他在表达什么!纸张人类!
朝晕给他擦完手,刚刚松开手,人鱼一滑溜就溜进水里了,简直可以说是无情了。
朝晕站起来,望着平静的水面,加大了音量道:“鸦凝——鸦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