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弦音看着他的沉默,忽然笑了:“所以,这样的日子我受了十七年,如今傅东远还要从我身上压缩最后一点利益,你说,我会怎么想。”
玻璃杯磕在桌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傅弦音起身,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想拿把刀把傅东远和陈慧梅都捅死,然后自己再从楼上跳下去。”
“我的人生已经烂成这样了,那不如大家一起死。”酒吧外,傅弦音只觉得神清气爽。
果然,发疯是排解烦恼的最佳方式。她现在算是领略到这点了。
她背着书包往回走,一路上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大脑放松也放松过了,发疯也发疯过了。
傅弦音翻开书本,定了个闹钟继续学习。
早上和顾临钊约了今天晚上打电话,现在天才刚刚暗了下来,傅弦音的心就开始有些雀跃。
写完了物理的习题,又背了会单词,闹钟刚好响起。
她蹭地一下从桌子前弹了起来,而后又慢慢坐回去。头发原本是随便窝了个乱糟糟的丸子头,现在也被她拆开,认认真真地用夹子夹好。
桌边放了杯润喉的温水,原本杯各种习题书本堆得乱糟糟的桌面也被她整理了一遍。
一切都准备好,傅弦音点开和顾临钊的对话框,静静地等待。
没过多久,一则消息弹出:[打电话吗?]
傅弦音拿起手机就要回消息,然而那个好字都已经按完躺在对话框里了,她却忽然按了锁屏键。
不能回这么快,傅弦音对自己说。
搞得好像是她一天到晚就蹲在手机前等他的消息似的。
心里默默数了六十个数,傅弦音才把那个“好”字发了出去。
顾临钊电话倒是瞬间就来了。
傅弦音点了接听,抿了抿唇,说:“听得到吗?”
顾临钊声音很低:“听得到。”
傅弦音问;“你回宿舍了吗?”
顾临钊说:“嗯,刚回,等会再睡。”
傅弦音说:“那再学一会吧。”说完,她怕顾临钊以为她不想打电话,说:“电话就通着。”
顾临钊说:“好。”
明明也没什么,但傅弦音忽然觉得自己的意图好像有些太明显了。
她急忙解释:“我自己一个人住,屋里太静了,跟你打着电话听点动静。”
这一次,顾临钊的嗓音含了笑。
傅弦音继续做题。
电话那头也是静的,偶尔传来几声沙沙写字的声音,和书页翻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