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钊怔愣几秒,而后哑然失笑,他说:“我不是可怜你,我就是……”
“你们道德感比较高的人都是这样的。”傅弦音吃了口面,含糊不清道:“像我这种狼心狗肺的狗崽子就不会这样。”
她扬扬下巴,说:“看到了吗,学着点——”
舌尖和唇齿间碾出几个字,傅弦音声音轻佻:
“临钊哥哥。”
害羞来的后知后觉。
傅弦音不懂,为什么顾临钊叫她弦音妹妹就那么顺口且流畅,轮到她叫临钊哥哥的时候心乱的就不成样子。
这样可不行。
傅弦音脊背僵直,视线落在顾临钊身上,连挪都没挪开一下。
她脑海中就一个念头——
她不能让顾临钊发现她的害羞。
于是她就这样盯着顾临钊。
她看见他喉结滚了滚,看见他拿筷子的手好像松了松,筷子一端没入碗中,顾临钊舔了舔嘴唇。
而后他先移开了目光。
心里松了口气,傅弦音强壮镇定地继续吃面。
只是筷子尖挑起的面条,越看越没有滋味。
傅弦音一直把顾临钊送到了登机口。
她犹豫着要不要和顾临钊提出来拥抱一下,可是这句话在唇边绕了又绕,到底也是没敢说出口。
和她的沉默相反,顾临钊倒是话多了起来。
他像个即将离开的老家长,嘱咐着傅弦音:“一日三餐要按时吃,不要想不起来吃饭。晚上不要熬太晚,睡不着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见傅弦音没什么回应,顾临钊道:“听进去了吗?”
傅弦音问:“只有睡不着的时候才能给你打电话吗?”
顾临钊笑:“没有用的时候你还能想得起来我?”
傅弦音撇撇嘴,小声骂了句:“不识好歹。”
顾临钊就笑。
离别的感觉钻进傅弦音心里,她感觉心跳的闷闷的。
她指了指登机口,说:“你快走吧,再晚赶不上飞机了。”
顾临钊说:“好。”
他最后看了看傅弦音,忽然说:“什么时候想给我打电话都可以。”
傅弦音压住嘴角的笑,冲他挥挥手,嘴硬道:“才不想给你打电话呢。”
少年还穿着昨天那身冲锋衣,在人群中哪怕是一个后脑勺都帅的很显眼。
傅弦音看着那抹黑色逐渐消失在转角,而后又愣了会神才走。
回到京市许多天了,傅弦音都还在疑心去港岛的那两天是不是她做的一场美梦。
她无数次地打开手机相册去确认自己的记忆并不是一场幻觉。
月考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是12月29号,考完正好就是元旦假期放三天。
周三考的托福当场出了听力阅读的分数,傅弦音阅读考了29,听力26,90是稳了,如果口语写作发挥不错,甚至能到100。
上周考的sat也在这周出了分,秦祎给她查的成绩,数学800,阅读720。
秦祎都对这个成绩有些震惊。
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傅弦音这样的学生是她头一回见。
坦白来说,她刚过来学的时候基础并不算好,秦祎教过许多基础比她好的,但是没有一个学习能力和学习效率能和傅弦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