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程程比她矮,是穿上高跟鞋都跟她错了一截的程度。
傅弦音微微弯腰,在她耳侧说道:“您的包,假得有点太明显了。”
她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
是一个,屋内的人听不清她说什么,但是胡程程身边的程宇却一定能听到她说什么的程度。
傅弦音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她礼貌地和所有人打招呼告别,刚一转身,就看见了在走廊里站着的顾临钊。
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傅弦音不知道他站在那站了多久。
鞋跟在地上磨了磨,傅弦音抬脚往那边走。
她不知道顾临钊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也不知道他如果是看到了,那都看到了多少。
她只是忽然觉得没有必要再为此担心。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六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她,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或许一辈子都磨不掉。
她知道,顾临钊也知道。
那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她抬脚走到了顾临钊身前。
他靠在墙壁上,姿态散漫,就这样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
脚步站定,傅弦音抬眼看着他。
似乎是灯光太暗。
她看不清他的双眼,也看不清那双眼里,到底藏着什么情绪。
唯一能够看见的,是那双眼中清晰倒映着的她自己。
身后嘈杂一片。
傅弦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条昏暗的走廊中响起:
“顾总,有时间聊聊吗?”
杨枝甘露
傅弦音其实有点紧张。
说不上来为什么紧张。
顾临钊刚才肯定看到她骂人,就算没有目睹全貌也看了个大半,在这种情况下,傅弦音想要和他聊聊,其实是很合理的。
可傅弦音就是会担心顾临钊拒绝。
她把这种担心归咎于,他是公司老板,而她只是打工人这一原因上。
指尖绞着毛衫的下摆,傅弦音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约莫过了一两秒,顾临钊开口问:“去哪?”
去哪?
什么去哪?
傅弦音茫然了一瞬,她看着顾临钊问:“还要去哪,在这不行吗?”
是老板当惯了还是怎么回事,在走廊聊天聊不下去?
傅弦音内心腹诽着。
似乎是看出来傅弦音的小心思,顾临钊轻笑一声,而后问道:“你觉得这里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么?”
傅弦音:……
本来她今天就烦,刚才发了一通火也算是彻底把脾气都勾上来了。
此刻看着顾临钊,那点残存的脾气又开始作祟。
傅弦音也不想管这三七二十一,她耸耸肩,脸色也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