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高中管得越严,高考结束后,立刻谈恋爱的就越多。”
“反过来的话……”
顾临钊轻轻笑了一下:“似乎也成立。”
傅弦音突然说:“所以你是觉得,高中管得严一点好,还是松一点好。”
顾临钊反问:“你觉得呢?”
傅弦音挑挑眉梢,说:“不是我先问你的吗?应该你先回答。”
一阵穿堂风从走廊吹来,傅弦音被吹得有些冷,下意识地往门框的死角窝了窝。
顾临钊似乎也微微往前走了一步。
她现在,大半个肩头都在顾临钊的身前。
而他的胳膊随意地支撑在门框上,身子略微前倾。
看起来像一个虚虚的拥抱。
顾临钊说:“如果一定要选的话,那似乎还是管得严一点好。”
他视线落下,睫毛垂着,轻声开口:“你觉得呢?”
傅弦音弯弯唇角道:“分人。”
这是一个很敷衍的答案。
顾临钊很显然没有被糊弄过去。
他眯了眯眼,视线懒散。
“那你呢?”
“对我来说的话么?”
傅弦音的声音放得轻又软,不知是距离近还是教室的门做了一道阻隔,声音传出去又被反回来,莫名带了点缱绻的味道。
她说:
“那似乎,还是管得松一点好。”
“至少,还是有一阵好日子过的。”
吻
顾临钊轻轻笑了一下。
他视线还落在她身上,只是那双眸子垂得似乎更多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傅弦音抿了抿唇。
顾临钊的视线直白到近乎于坦荡,傅弦音感觉自己那颗卑劣的心都在这样的视线下无处遁形。
她下意识想要逃避,脑袋都已经微微骗过去了,心里却不知为何,挣扎着生出了一丝不甘。
不甘像是破土而出的幼苗,不茁壮,甚至不翠绿,还带着点嫩芽的黄色。
但却早已在贫瘠干涸的土壤里生了不知有多广阔的根。
有些决定或是选择,真的就是在那么一瞬间。
是转瞬即逝的瞬间。
像第一片融化的冰雪,澄澈的水滴落下的一瞬间;像第一片嫩芽顶开泥土,冒了一个脆弱的尖尖的一瞬间。
傅弦音其实不是一个会为过去而后悔的人。
甚至连当年离开北川,乃至当时和顾临钊谈恋爱,她都没有后悔过。
可现在,她却觉得,如果不做些什么,她以后一定会后悔。
他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这是傅弦音六年前就知道的事实。
可万一,不是要讨一个未来呢?
只是现在,只是当下。
只是那么一瞬间。
气息在傅弦音胸腔里打转,她抬起眼,看向顾临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