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死?”
语气逐渐加重,目光冷得似利刃抵在喉咙,锋利的眼神一寸寸下沉,吞噬最後一丝光线。
江樾不甚在意地扫扫肩膀,抚平衬衫褶皱,侧身看离去的背影,放话,“有本事你别插手,你别忘了我和她一个学校的,你有的东西我一样不缺。”
“你敢碰她就试试。”沈逸步子一滞。
“只要你护照国籍不变,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出中国境内,所以我最後劝你,离她远点,不然我保不准能不能相安无事。”
他平静的语气渗着难掩的威慑力,全程未回头,手指弹落未燃尽的烟,脚踩过离开。
留下地上被碾灭的馀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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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餐厅的路上,周京霓恢复了精气神,在车上放歌跟着哼,又落下车窗,头斜靠着椅背,看夜晚的曼谷街道,任由长发被风吹起。
沈逸注视着沉浸在音乐里的她,心里好像有块石头堵住,久久没说话。
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麽刚刚听见江樾的话,会像一根针扎在心中,导致他全然抑不住火气。
也许是那个‘泡她’听得他不舒服,也好像自己珍藏了许久的玩具被人随意触碰,又似乎是他习惯了她从小仗他的势到处惹事生非,所以看不得有人对她动歪心思。
想了半天,他都说不清。
车停在路边,他陪她去排队,打包了两份香茅烤鸡,回去的路上,看见她抱起来闻了闻。
“马上就要回国了,再也吃不到了。”周京霓长哎一声。
沈逸笑问:“有这麽好吃?”
“也不是。”她把纸袋放在一旁,“就是觉得以後吃不到正宗的了,难免有点可惜。”
“说不定以後北京也会有。”
“那才不一样。”
热风吹久了有些粘腻,周京霓想重新扎起来头发,却找不见刚刚放在扶手上的发圈,又弯腰摸索了一圈。
“你找什麽。”沈逸擡手按开後面的灯。
“我刚刚明明把皮筋放在这儿了,怎麽没了。”
解释完她就问:“黑色的,你有看到吗?”
他自然地回话,“没有。”
她有些泄气,也不想找了,直起腰去关灯,沈逸就这麽看着也不打断,随着车内再次陷入昏暗,他手伸进裤子口袋,很快,食指勾出一个很细的米色发圈,拎在她脸前晃了晃。
沈逸松了手指,丢在她掌心,懒洋洋地靠回去,耷拉下眼皮看前面。
“我还以为你找半天是地上有黄金呢。”
每回这人松完头发,皮筋没地方放,就喜欢顺手丢给他,前前後後算下来,他少说攒有几十个了。
周京霓惊讶地拿起来弹了弹,拢着头发侧眼看他,“你怎麽还随身带这个?”
“你猜。”沈逸闭目养神。
她用胳膊肘碰碰他,“你不会背着我找女朋友了吧?不然你哪来的。”
沈逸有点无语瞥她一眼,懒得再接话。
一旁的人不罢休,还在说:“沉默就是承认。”
“是不是嘛。”
“绝对是。”头发扎好,她又自问自答上了。
沈逸被缠得脑袋嗡嗡响,摇上车窗,拨开冷气,斜眸看她,“这要是我女朋友的,会给你用?”
“我的车你都别想坐。”他若无其事道。
最後这句话,放在周京霓耳朵里,怎麽听都觉得很欠,她气得拧他胳膊,“重色轻友是吧,真行。”
“嗯。”
“我就重色轻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