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头发,紫罗兰一样的眼睛,熟悉的声音。
是他的神明,她回到了她的身体,她没抛弃她的土地与子民。
她还记得那个在她漫长生命中显得微不足道的一个孩子。
“你长大了很多。”拉法面对着看起来完全成年的精灵,与自己记忆中的脸进行着比对。
“我成年了,你睡了很久。”洛特蒂亚戈说,“希纳歌尔要成为精灵神,我要阻止她。我们得快点赶去王宫,你的同伴也在那里,具体的事情我路上和你解释。”
拉法点点头。
她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可她完全知道这片土地上发生了什麽,这是她的灾难,是她筹备了多年以对抗的东西,而现在正是面对的时候。
她是编纂者,也是演员。
两半灵魂的合一让她完整地感受到了母树,也就是留在这里的,被她用树木地外形所封印的作为灾难的她自己所承担的痛苦。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有着不可愈合的裂纹,这表明她这具身体并不稳定。
就像那些疫病,那些疫病是灾难本身,她将自己全部的神明力量和作为灾难的这部分自己留在这里,在创造精灵之前化作了母树,让她成为信仰的符号丶成为永久的驻守者。精灵们并没有说错,母树是灾难本身,但同时她又是封印灾难丶抗击灾难的守护者。
经历了漫长岁月後的现在,母树对于灾难的压抑已经到达了极限,不可控制地,它们漏了出来,于是作为母树的她哀叫着将自己召回。拉法拿回了完整的自己,也拿回了封在自己身体里的灾难,成为了完整的她自己,包含着她所爱的和所恨的部分。
现在轮到她了。像古古丶像奥希一样,轮到她来直面自己的本质,从自己的手下拯救自己的子民。
她不想死亡丶也不想让她的子民死亡。她要真正的从灾难下完整地保护自己的土地和子民,还有完整的她自己。
拉法捂住了裂纹。
“现在还可以,还可以压制住。”拉法想着。
她一步跨到了洛特蒂亚戈的前面,擡起手,一条枝干顺着她的方向蔓延起来,承托着她和洛特蒂亚戈,她对洛特蒂亚戈说:“我的速度会很快,别被甩掉了,以及长话短说,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枝条像一条捕猎的蛇,朝着王宫的方向飞速前进。
王宫里。
希纳歌尔为她的两位陌生的客人准备了很豪华的房间,不过只有一间。
希达和莱斯并不在意这个,眼下他们坐在床上,周边摊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显然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注。
“还有多久?”莱斯问道。
希达转头看了眼地上早已画好的白色空间魔法阵,说:“还有十分钟,她再不来就来不了了。”
莱斯说:“她和女王的关系不简单。”
希达点点头:“是啊,一个边陲医馆的医生,但是跟着女王的弟弟,又惹得女王亲自派人来抓她。”她眯起眼睛,“恰巧手里握着神格,我想应该不只是普通犯人这样简单。”
法阵发出了光芒,伊琳喘着粗气出现在法阵上。她半跪着,脖子和手脚都被挂满了镣铐。
“是啊,普通的犯人可享受不到我这样的待遇。还好我足够机灵。”伊琳说,她看向莱斯,“我可没食言。”伊琳晃了晃手里抓着的东西,“我带来了你要的证据。”
那是一个本子,看上去有年头了。
希达左看看身边的莱斯,右看看法阵上的伊琳,摊开手:“好吧,又是只有我不清楚一切的情况,麻烦二位解释一下?”她的大眼珠斜睨着莱斯。
莱斯轻咳一声,说:“伊琳是女王的爱人,她想阻止女王成神。”
“女王的爱人?”希达上下打量着伊琳身上的镣铐,“好吧。”她接受了,并更加确定女王和洛特蒂亚戈疯到了一起去,他们真的是一家人。
伊琳涨红了脸,她的语气写满窘迫:“这丶这不是……好吧,希纳歌尔总是这样。”她说,“她是为我好。”
希达仰头瞥向莱斯。
看,天生一对。
她的眼睛这样说。
莱斯眯起眼睛,用眼睛里的笑意回应希达。
希达扭过头,对伊琳说:“好吧,那麽关于女王成神这里,还有神格的来历,麻烦细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