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抬眼,怔了一下,她看到随安在笑。
又好像是幻觉,眨了下眼睛,女人的神情又变得冷漠。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回头别说是我欺负了你。”
欢喜抿嘴,心中的气却消散了些,她没因为随安冷漠又刻薄的话难受,毕竟这个人她有送手帕的心。
原来是个面冷心热的,纸老虎。
欢喜紧张的情绪终于松懈了几分,她速度地走过去,拿了手帕,笑着道:“谢谢随总。”
随安没回应,沉默地看了欢喜两眼。
欢喜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疑惑,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砰!”
突然,门被推开。
推门的人很焦急,力气大到,欢喜觉得墙都抖了抖。
“小安!”
像是一阵风从欢喜的身前拂过,女人看着不过五十岁,头发却全白了,穿着贵气。
女人的眼里只看到随安,她紧张地把人打量了一眼,又去拉随安的胳膊,看手表上的心率。
“我没事。”随安往后退了退,想挣脱开女人的束缚,失败了。
她的眼睛落到紧跟着进来的人身上,带着火气。
“夫人,您这样随总会难受的。”那人接收到讯息,上前来劝。
女人攥得很紧,欢喜看到随安的手腕被拽的红了一圈,刚刚还泰然自若的人面对妇人好像没有应对的能力。
夫人,随安的母亲吗?
欢喜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她的步子小心翼翼地往外挪着,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溜出去。
但刚动半步,就察觉到随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只好安静地待着。
“小黎,你不要管!”夫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看到手表上显示的心跳异常,就在半个小时前,语气都变得急躁。
“又发病了,是不是!”
随安冷漠地开口:“我说过了,没事。”
“我给你预约了医生,已经有合适的心源了,算妈妈求你,就做个手术吧。”
欢喜根本克制不了自己的目光,她看向随安,女人眼里的冷意几乎化为实质。
“我不会去的。”她叹了一口气,“妈妈,您回去吧。”
“黎声,如果你想走,明天就把辞职报告放在我桌上。”看向另一个人时,声线变得冷,压抑着怒气。
欢喜顺着随安的视线看过去,黎声,应该就是那个黎特助吧。
黎声看起来是个很温和的人,眉眼清丽,带着金框眼镜,穿着西装,精英范十足。
“随总,就算您开了我,我也得把夫人请过来,这个月您都——”黎声顿了顿,“我劝您去医院,您从不去,只能——”
“你怪她做什么?”妇人更加不满,“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对妈妈这么残忍,就是不去医院呢!”
欢喜也疑惑,现在的医学十分发达,换心手术的成功率很高,更别说她们这种有钱人,最好的设备,最好的医生。
为什么她这么讳疾忌医?
女人的一声冷笑,打断了欢喜的猜测。
“我们之间,到底谁残忍?”随安强硬地扯回自己的胳膊,她看着自己的母亲,轻声问。
“你明明知道她有心脏病,还残忍地让她生下我。”
她?
欢喜愣了下。
一般来说,先天性心脏病有遗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