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从中挑选出几套面料高档舒适的睡衣,这个倒是很实用,可以换着穿。
乌列尔说过,囚服只有在出囚室的时候需要穿,在囚室内他可以穿其他衣服。
他刚进监狱时,机器虫收走他的衣服,其实是以防他身上藏有其他违禁物品。
安若继续从空间纽里往外掏东西。
然后是各种虫族雄虫喜欢的经典零食、水果、饮品……补品。
看着那大红包装、就差写上给雄虫补xx的礼盒,安若表情一言难尽。
看出来了,军区的雌虫都喜欢给雄虫补身体。
这对他们来说大概相当于给机器上润滑油做保养。
安若默默将其塞回空间纽,压在最底下。
然后还有……书信?
安若将一沓像是信件的事物拿出来,神情诧异。
这样的纸质文稿在星际时代已经很少见了,它们现在的定位更类似于收藏品。
军雌们没有他的终端号,无法与他联系,最后竟用上了这么传统的联络方法。
他穿越到虫族,最先收到的信不是来自读者,而是来自军雌们的感谢信。
安若心情复杂,也觉得特别奇妙。
他走到桌前坐下,将信拆开阅读。
大部分信都是类似贺卡或者明信片的形式,装饰感很强。
所以,在看到信上的各种花瓣花朵、闻到那刻意喷上去的香水时,安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第一次作为医生收到患者的感谢信,安若正襟危坐,带着些小雀跃,认真读下去。
『安诺阁下亲启:
我叫沃伦,曾服役于第九军团,星蝎部队,军衔少校。我的个虫资产清单随信附上,如果您愿意赏脸一览的话……
我参加了去年的远征。
远征是军雌的荣耀,也是军雌的坟墓。
我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我活着从战场上回来,精神数值却一度低至25分,进入极危状态。这对于一个没有雄主的军雌来说,几乎是宣判了死刑。
是的,军区有专门的精神梳理师,但普通军雌想要排上通常需要3-50年不等。
哪怕军部会给精神状态极危的军雌优先,也通常需要等待好几年。这个时间,足以让一个精神极危的雌虫步入癫狂或者死亡,二者并无区别。
那段时间,我已经在写遗书。
我没有雄主,也没有幼崽,遗书也没什么好写的,只不过是清点个虫资产,在死后捐献给社会福利机构。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有一位新的b级精神梳理师入驻军区的通知。
我的负责虫告诉我可以将我的申请转移到您的名下,这是最快获得精神梳理的方式,同时他也提醒我,您的风格可能会比较……暴力。
我代他向您请罪,他并没有恶意。您与尤利西斯元帅的离婚案广为虫知,申请您精神梳理的雌虫多少都抱有一些这方面的担心。
我当时已经别无选择,军部至少不会让我死在雄虫的床上,如果没有精神梳理我却注定会死。
而现在,我觉得那是命运的眷顾,是最好的选择。
我排上了,且排位很靠前。
为了能够赶上,我连夜乘坐星舰、经历数次空间迁跃,在第二天一早抵达首都星第一军区。
我当时风尘仆仆,神情憔悴,同行的雌虫劝我应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这样会让雄虫提不起兴趣,也会影响最终的精神梳理效果。
时间实在太紧,没时间给我再做多的打理,我想着顶多是被更粗暴地对待,反正我一向擅长忍痛。
现在想来实在很后悔,没能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您面前,给您留下的糟糕的初印象。
很快就轮到了我。我跟在引路的军雌身后,心中忐忑。我以为我会被带去您的房间,没想到是治疗室。
您一身白衣,坐在桌后等我。
治疗室的灯光冰冷苍白,可您抬眸看来时,眸光温和而悲悯,像是将我拉入了阳光下。
我在您的眼里看到了我自己,您碧绿的眼眸澄净得让我自惭形秽。
您为我进行精神梳理。当您强大的精神力涌入我的脑海时,我的灵魂都在颤栗,心底升起将要被您侵犯的期待和恐惧。
您强硬而轻易地攻破我的壁垒,我的一切都向您敞开,我的所有隐秘都在您面前展露无疑。
您将破碎的我拼凑完整,您的精神力扫过之处,所有混乱狂躁归于平静安宁。
我的状态从未如此好过。
您给了我满值的精神梳理,让我从精神极危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