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敛和尹渠两个人不约而同望向她。
岑栋眼中满是惊异,还是没忍住,问她:“你怎麽这麽狠呢。”
“狠吗?”
林云琼仍然是那副柔情绰态的样子。
“我爸妈教的啊。”
无论是外表的温婉大小姐姿态,还是骨子里的冷漠自私。
都是家族传承下来的,谁又能说谁狠呢。
岑栋没再说话,颓丧地垂下头。
林云琼见他默认,将人带走前,没忘和尹敛说一声。
“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忘了。”
潘梓桐不能出现在大衆视野中。
这是她和尹敛交换的要求,当然,对她来说,也是一箭双雕的选项。
林志安有那麽大个林氏,却让她从小只学艺术方面的内容。
林云琼想到这个,嘴角的笑意就硬生生压成可怖的弧度。
纪暖有私生子,林志安还不知道有多少个等着他一退就来夺位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先发制人。
威胁到她地位的因素,一丝一毫都不能産生。
尹敛知道林云琼内心的想法。对于她的选择,她没理由探寻其中的深意,很自然地点头。
“我已经说服潘奶奶了。”
不再出现在京市,也是对潘梓桐的一种保护。
对于林云琼来说是一举两得,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林云琼和岑栋走後,咖啡厅只剩下尹渠和尹敛。
父女俩面对面,尹敛忽觉气氛又悄然凝滞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想着他们还真是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爸,你能和我详细说说,当年是怎麽回事吗?”
她知道七年前,她只能作为一个儿童的视角旁观。
可现在,她不想再扮演那样无助的角色了。
尹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隐瞒。
“你读初三的时候,我还在大律所上班,上级将一个大案子推给我来辩护,我原本以为是对我工作能力的认可,谁能想到是因为谁也不愿意得罪林志安的堂弟林远泽。”
当年林远泽在江城开了家外贸公司,一家独大,抢了很多同行的生意,其中一个老板看不过去跑到工厂找他,却最终被他殴打致死。尹渠作为受害者家属的代理律师赢了官司,林远泽被判过失杀人罪,却遭到了林远泽七年有期,缓刑两年。
尹渠怕林远泽报复他的家人,就想与柳沁离婚,让她去京市避避风头。
谁能想到,柳沁去京市教的第一个学生,就是林远泽表哥的女儿。
“知道你妈妈的事後,我去了泰国调查了很久,”尹渠道,“他们做得很隐蔽,唯一留出破绽的就是经过媒体采访的岑栋。”
“他说柳沁当时想回国,结果第二天就找不到人,後来才知道,是被林志安的人冒充钢琴岛的工作人员接走了。”
“林志安在借这个机会报复,”尹敛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等妈妈发现路线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尹渠喉口动了动,“他一开始的目的,的确是为了防止舆论被柳沁推翻,但他本来可以有很多办法让她不要说出去,却选择了最袖手旁观也就是最冷血的那种。”
僞装成钢琴岛工作人员要求柳沁配合调查,不顾她有呼吸道疾病史的过往将她带到治安环境都极为差劲的边陲地带,这就是他们惯于习惯处理人的方法。
而现在,他们的女儿,也是这样对待他们的。
“我不想连累你们,却阴差阳错铸成了那样的事情,我很愧疚,只想着抓住罪魁祸首才有脸和你见面,小敛,”尹渠的眉眼低下去,“直到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我才明白。”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应该把事情真相告诉你的,这几年来,你承受得不比我少,我。。。。。。”
尹渠已经彻底说不下去了。
这是尹敛自记事以来,第一次看见父亲哭得这麽彻底,这麽崩溃。
但能将深藏内心的情绪通过眼泪的方式发泄出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