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闻言猛地咬破舌尖,却被风自然按住手腕:“不对!紫微帝君说的‘至痛’,是笑中带泪的滋味。”他指向血皇阿满围裙上的糖画模子,“阿满叔,还记得苍梧镇那个笑出眼泪的食客吗?”
阿满浑身一震,铜勺从袖中飞出。
“就是这味!”阿满把眼泪撒向铁锅,中甜汤突然沸腾,溢出的蒸汽在十口巨锅上凝结成蒸笼布。金灵圣母的金霞冠被烫得“滋滋”作响,冠冕流光竟化作蛋花汤滴落。
风自然顿悟,混沌元神与真文残片交融成漏勺,勺眼组成“活”字天篆。他凌空一捞,将残余尸傀投入翻滚的混沌油锅中:
-混沌气化作滚油,每滴油花都是凡人灶台的星火;
-真文天篆充当漏勺,滤网上刻着虎娃娘烙饼的纹路;
-血皇阿满抓起一把椒盐——那是凡人祈愿凝成的晶体,撒落时竟响起千万声“真香”。
三千尸傀在油锅中炸成金黄,脆皮裂开的瞬间,里面爆出的不是祖巫残魂,而是阿满教孩童做的糖人、虎娃娘熬的粥、神猿偷喝的酒。金灵圣母的金霞冠被油星溅中,彻底化作一口废锅,无当圣母的九节鞭卷到炸尸傀,鞭梢竟挂上了油条。
元清教主透过水镜,看见自己法袍破洞边缘的焦麦香,竟引来碧悠宫的蝼蚁。他猛地捏碎案头魂牌,牌面炸开的不是巫煞,而是阿满当年写的菜单:「酸辣汤,需凡人笑泪勾芡」。
虎娃捡起地上的“骨幡锅铲”,铲面映出十大弟子狼狈遁走的模样。阿满擦着铜勺上的油星,忽然笑道:“元清老狗不懂,俺们炸的不是尸傀,是他封在魂牌里的快活。”
神猿用桃木犁挑起半块炸尸傀,外酥里嫩的口感让它想起三千年前往事:“当年俺砸南天门,以为赢了神权,现在才知道,赢的是能坐灶台前喝热汤的自在。”
风自然望着混沌海与真文交织的“活”字,终于明白紫微帝君的深意:「天道如厨,火候全在凡心。」血河退去的神猿谷,灵田新芽上挂着的不再是血珠,而是炸尸傀的油星、虎娃眼泪的咸涩、阿满汤勺的甜香——这些被截教视为糟粕的人间烟火,恰恰是烹炸神权的滚油。
碧悠宫残旗在血影宗废墟的夜风中猎猎作响,截教元清教主撤退时溅落的黑血尚未凝固,神猿谷的灵田却已被三十六层金芒笼罩。
三十六道金芒自杏黄旗迸,在神猿谷上空交织成倒悬的八角灯塔。每一道光束都镌刻着"替天牧民除恶务尽"的天道箴言,连谷中百年老槐的树纹都被烫出焦痕。
"风自然,"无极仙翁踏云而立,封神榜残页在袖中猎猎作响,
"血皇复活祖巫,为祸人间,需交由我们以天道问罪!"
他抬手间,三十六道金链自灯塔垂下,链头竟是缩小版的青铜鼎炉,鼎身饕餮纹张开巨口,直朝神猿洞方向绞去。
神猿突然挠着桃木纹尾巴笑出声,尾巴在石台上敲出梆子般的节奏:
"老倌儿的天道倒是精明——截教血洗苍梧镇时,您这灯塔怎么不替天照照灶台上的童尸?"
它忽然盯住无极仙翁袖口,"阿满在血影宗被截教控制时,你怎么不替天行道?"
风自然抬头望向灯塔顶端:"是呀,仙翁来的时候真是恰到好处!"
他指向绞碎炊烟的紫金钵盂,
"天道若真至公,何须偷凡人的烟火气充作神力?"
无极仙翁面皮骤紧,袖中残页无风自动,却被神猿一犁扫中话头:
"少在这儿甩您那破榜!当年截教挂替天行道旗,你们阐教刻代天牧民匾,说白了都是拿天道当幌子的裱糊匠!"
他桃木犁上的红绳突然绷直如剑,
"你是想借替天之名,来取民为天真言吧?"
虎娃突然指着金链惊叫:"风大哥!灵田的生气被吸走了!"
风自然却忽然笑了:
"原来如此替天牧民四个字,笔画走向全是天字压着民字。"
他望向神猿,后者正对着灯塔比出猴儿特有的中指手势,忽然福至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