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到底重不重要?”
图安问。
“我哪儿知道?”昙雅开始玩自己的头发,“我又不是雄虫。”
法布里略微思考过后说:“应该重要吧?我看电视剧里那些小雄虫把这个东西看得蛮重要的,要是第一次没有和自己的理想型做的话,都要死要活的……”
“那也许只是一种艺术表现手法。”图安说。
因为他对这件事最大的感想就是没什么感想,没办法对法布里嘴里那些要死要活的小雄虫有什么共情。
法布里自己也不太确定,她属于生性迟钝的长寿虫种,对于这种东西的热情也很匮乏,身边也没有可供参考的例子。
她只能拼命回忆自己看过的电视剧或者小说,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没怀上孩子就没事吧?”
图安倒抽一口凉气:“孩子?”
“你自己还是个小崽子呢,想什么孩子?”
昙雅给了他一下。
图安:“……什么样的情况会怀孩子?”
“看运气。”
图安迟疑:“……我运气一向不好。”
“那完了,”昙雅幸灾乐祸,“你这辈子都要不了孩子了。”
图安听到前半句,心里咯噔一下,听到后半句,长舒一口气。
不过听她话里的意思,在这个地方,要运气很好才能怀上孩子?
“繁殖能够壮大族群,族群壮大就可以四处征战开扩领土,不管这么想都是好事吧?”
看来虫族是个好战的种族。
图安垂着眼,没有说法,法布里以为他困了,拉着昙雅往外走:“哎哟,你也累了吧,赶快休息吧!”
说完,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只留图安一个人待在卧室里。
这是那个大卧室里的小卧室,不超过十五平米。天蓝色的墙体,木质的上下床,看上去莫名像个儿童房。
床边的墙上,还有一盏嵌在墙壁里的星星夜灯,锤一下可以看见旋转的星星投影。
也不知道之前的住客是个什么人。
图安静默地坐在床上,没有开灯,只有星星夜灯暖黄色的微弱灯光在发亮。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
这会只有昙雅一个人。
她蹑手蹑脚地钻进来,关了门,然后和图安大眼瞪小眼。
“你为什么还不睡?”
昙雅率先发难。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我没有交电费,房东可能会停电,”图安平静地说,“冰箱里的东西会坏掉。”
昙雅愣了一下。
然后才反应过来,图安说的是原来那个世界的事情。
她忍不住摇头,道:“你真的很奇怪。”
“告诉我正常是什么样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做到你想要的正常。”图安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话太武断,补充道,“至少看上去是正常的。”
昙雅嘲讽道:“正常的人可不会说这种话。”
“是吗,”图安没听出来,还以为她真的在教,追问,“还有呢。”
昙雅盯着他半天,好像从没见过这么荒诞的场面似的,然后突然捂着额头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怪渗人的。
她一边笑一边喃喃自语:“……我真是服了!虫母在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图安心想,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呢。
不过出口却是:“我们到底是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昙雅笑出眼泪,她一边拭泪一边道,“是人啊。”
“我们都是?”
“谁不是?”
“……”
所以虫族的自我认知还是人类?
那么以前的他呢?他这样的没有虫族特征的人,在这些人的眼里算是什么?没毛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