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人猜测这消息有假,毕竟几十年前毁掉芒丙千年藤的令,就是玄女下的,若她真的有伤,且只能用千年藤来修复保养,何至于自绝后路?
白家这私藏的千年藤也是极为辛秘,若不是胡春蔓和白家的关系,怕是连万灵洞也不会知晓,白家偷偷藏了这么一截带到东北。
金瑶如此在意这千年藤,老白旗怎么想都觉得和之前两人交手有关。
如若真有关系,那小白旗所说的“只交大部?分千年藤给金瑶娘娘,私下留有一些,万灵洞也不会知晓”的意思?,便容易被解读成另一种图谋了。
“你该不会是想着,若金瑶娘娘此次上昆仑落败,你还能拿着剩下的千年藤去讨好另一位吧。”老白旗一语中?的,说话从不兜兜转转。
小白旗听了眉眼如常,只摇头?:“叔叔怎么能这么想我?”
“你喊我一声?叔叔,是因当年是我把你从村里带出来的,你我并?无血缘关系,这你我都清楚,如今你厉害了,打年初开始,你许多事都不会来问我,我晓得,我身体不行了,你不问我也是为我好,你这一片孝心,我领了,可今日瞧见了胡娘娘,我这身子骨怕也是跟着沾了万灵洞的灵气,一下子又?好了起来,你最近疲惫,刚好,我替你再分担分担,我这也是……心疼你。”
老白旗没有一下把话说绝,尤其是万灵洞的事儿,他说胡春蔓给他带来了灵气令他康复,这种事儿一听就是假的,无非就是提醒小白旗,吃水不忘挖井人,上一个舍本逐末想要?摆脱万灵洞的人的下场,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叔叔,”小白旗忽而?笑了起来,他笑声?很轻柔,却带着一种王者?段位打青铜的蔑视,“白家……的事儿……现在……怕是轮不到您……做主的。”
“你出息了。”老白旗倒也没慌,他慢慢取下自己鼻腔上的氧气管,从轮椅侧边拨出自己插在插销里的收缩拐杖,一点点儿地把拐杖从捋长,单手撑着拐杖起身,挪步走到门前,“你再好好想想,我出去逛一逛,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改变主意了。”
“叔叔,何必呢?”
老白旗头?也没回,只一点儿一点地走到门外,背着小白旗挥了挥手:“你再想想。”
话语一落,老白旗突然?看?着旁边的人,这都是他带在身边的老人了,年龄虽然?都是四十出头?的,可也算是跟着他跟了三十多年,自打十岁小娃娃的时候就跟着老白旗上学读书。
这三四个人齐齐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
老白旗这才是安安心心地走出了院门,他轻轻推开粗糙带着毛刺的木门,看?着外头?光洁如新?的水泥地,一百年前,这儿还是泥巴地呢也没电灯,也没这横贯在田野间的高压电塔,时间真快啊。
老白旗昂头?,听着身后院子里小白旗传来的哀嚎声?,却觉得无比的动听。
老白旗看?着这漆黑如墨的夜空,夜空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今天月亮真圆啊。”
替你看命相的那个人,是不是………
翌日。
昨夜金瑶和胡春蔓聊得久了,便挤在一张床上睡下的?,天蒙蒙亮的?时候,胡春蔓醒过一次,看到旁边的?金瑶睡得很是规整。
金瑶仰面躺着,两手贴着裤缝,两腿伸得直直的?,膝盖并拢,似乎脚趾都在用力,看似睡着了,可又感觉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能立刻从床上鲤鱼打挺坐地起身,操着刀子冲出?去似的?。
门?外来了人?,是包家的?那几个小姑娘。
“娘娘,山下关着的?那个人?跑了。”
“谁跑了?那个麻花辫还是姓丁的??”
“姓丁的?。”
胡春蔓扭头?想看一眼床榻上的?金瑶,想着金瑶昨夜睡得晚,应当是还没起,可哪晓得,金瑶此?时正直挺挺地坐在床榻上,背脊像是别了一根钢尺似的?,面带微笑地看着胡春蔓笑。
胡春蔓张嘴想问,却忽而噤声,挥手让包家几个小姑娘先退下,仔细关了门?才问:“你故意的??”
“什么?”
“放走那姓丁的?,是你故意的??”
“我哪里来的?本事啊。”金瑶这话说得……颇为虚伪,她没本事?她本事可大了去了。
胡春蔓才不吃这一套,她压根没把金瑶这句话放在心上,只继续问:“那姓丁的?到底是你的?人?不是?”
“你觉得呢?”
“她挺有趣儿的?,能让昨天那伙人?带着她进万灵洞,也?算是她有些?本事。”
“什么本事,不过是人?家想要利用她罢了,你还以为她真的?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才攀上这条线的??”
胡春蔓瞪大了眼,顺着这话就坐到了床边:“可不是?如若不是她有些?口才,那伙人?发现她的?时候,就会?将她直接剐了。”
“你也?忒小瞧了那些?人?,”金瑶像是句句都和胡春蔓过不去似的?,往常的?她一直讲究“心宽体胖”,从未如此?针锋相对,“丁文嘉还有利用价值,那个盖着斗篷的?人?看着厉害,活得长久,实?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丁文嘉对她来说,就是送上门?的?宝贝,但?凡有点儿脑子,都不会?对丁文嘉提前下手。”
胡春蔓不理解了,她蹭地一下从床沿跳起,双手叉腰看着金瑶:“你既如此?看不惯她,又为何放了她?”
金瑶微微抬眸,淡定得很:“我都说了,不是我放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