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此刻,听到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这种感觉还不赖,甚至有点开心。
“实在是令人羡慕不已,从你们一进山洞起,我就注意到了你们。”沈念辞的眼里有着几分艳羡,声色清淡道:“我看得很清楚,他很爱你,愿意为了你放下身段,还愿意为了救你突破对蛇的恐惧。”
听闻沈念辞此言,燕宁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看来她果真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放心,你们设下结界时,我看不到结界里的情况。”沈念辞适时地出声道。
她这句话一出,燕宁倒还好,她脸皮厚,而且对方又是女子,然而司空砚初的反应截然不同,他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垂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沈念辞见燕宁不开口,心里有点发怵,生怕她不答应自己,再次出声问道:“鬼王可能帮我达成此事?若是如此,你们便可从此地脱身。”
“离开?自然是要离开的,可是你的要求和我要做的事背道而驰,恕我暂且无法和你达成这笔交易。”燕宁语气柔柔道。
沈念辞身子一震,咬唇道:“为何?”
“你要的是他的性命,而他的体内有我要的东西,在没取出来之前,我暂时不能让他死。”燕宁微微侧首,目光落在被束缚的陆嘉云身上。
“不过,要想取出来,也的确需要你的帮助。”
沈念辞凝神屏息,静待燕宁的下文。
燕宁目光直视着沈念辞道:“他因你而生执念,成了恶鬼,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沈念辞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道:“好,我说。”
燕宁轻轻弯腰,逐渐逼近沈念辞,她身材高挑,胜过寻常女子一筹,相比之下,沈念辞则显得小巧玲珑,不由得抬起头来仰望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形的压力。
燕宁凝视着沈念辞的双眸,语气悠然地道:“可别试图欺瞒我,否则我有千百种法子折磨你。”
在旁并未插手的司空砚初忍不住弯唇笑了一下,旁人若不了解燕宁,还真会觉得她是一个不近人情的狠辣女子,但其实只是一个嘴上不饶人、爱吓唬人的可爱女子。
然而,沈念辞确实被燕宁的威势所震慑,那些关于鬼王燕宁的传闻,她并非一无所闻。眼前这位能够在千年前血洗幽兰州,将上一任鬼王取而代之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易于对付之辈。
沈念辞平复了一下被吓到的情绪,冷静道:“我会一五一十地都讲给你听,绝无半句虚言。”
“乖,这还差不多。”燕宁听到满意的答案后,挺直了脊背,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即朝司空砚初挥了挥手,柔声道:“阿琰,我口渴了,帮我倒杯水,顺便再拿把椅子。”
司空砚初默不作声地去室内为她搬来一把椅子,又将倒好的热茶递给她,燕宁轻盈落座,喝了几口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无比舒畅。
沈念辞看着她这一副使唤人的做派,被使唤的那一方脸上却洋溢着笑意,似乎还挺享受其中,她不禁轻轻叹息,用手抵住额头。
“快说吧,我还等着听故事呢。”燕宁眨了眨眼,美艳的眉眼间满是期待。
第87章假意顺从仇人近在眼前,她却要躺在他……
沈念辞凝神片刻,便缓缓道来,从头开始讲起她与陆嘉云之间的渊源。
在一百年前,大夏王朝尚未被覆灭时,她曾是尊贵的大夏郡主,身份显赫。而她的父亲,成王殿下,乃是大夏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地位非凡。
十四岁那年,沈念辞在别院小住,出门郊游时,偶然救下了被人追杀的陆嘉云。
她将其收留在别院悉心照料一段日子,陆嘉云伤势痊愈后,便不告而别了。
她原以为这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次短暂邂逅,何况那时她已有了婚约在身,对于意外遇到的陆嘉云并无萌生其他念头。
三年后,北渊国向大夏开战,仅仅只是因为大夏拒绝了北渊国的和亲,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想要占领大夏国土的借口。
而统率兵马的将领,正是新封为骁云大将军的陆嘉云,他一路攻城略地,连占数城,随即与大夏的成王及其子展开激战,表面上宣称仅欲使其归降,实则对俘获的成王父子施以极刑,以示震慑,两颗首级更是命人悬挂城头,以儆效尤。
新婚不久的沈念辞在听闻此噩耗时,悲痛欲绝,当场昏厥。她自幼没了母亲,仅有的亲人便是父亲与兄长,如此骤然失去两位至亲,让她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不过数月,北渊国的雄师铁蹄践踏大夏皇城,皇室宗亲悉数沦为阶下囚。皇城内外尸横遍野,生灵涂炭,一时之间,繁华之都沦为修罗鬼蜮。
沈念辞的夫君是一位忠君爱国的文官,因不肯投降北渊国而陷入牢狱之灾,她为了救自己的夫君,便毅然去求见了暂时代掌皇城大权的陆嘉云,这才发现他竟是三年前被自己救过的男子。
当时,陆嘉云并未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故而她对他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她求他放过自己夫君,他却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冷冷道:“好啊,若要救你夫君,便将你自己献给我。”
沈念辞的面色如纸般苍白,双手藏于袖内紧紧攥拳,面对眼前曾杀害父亲与兄长的仇人竟然提出那样荒谬至极的要求,她心中虽怒火中烧,唇间却终是挤出一个字:“好。”
她看到陆嘉云笑了,那个笑容好像是在嘲讽她自甘下贱,用身体来换取夫君的平安。
当沈念辞被陆嘉云抱进房中时,她的脑海中充斥着父亲与兄长首级被残酷地悬于城头,任人嘲讽的景象。虽未亲睹那残酷的一幕,但这一消息已让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仇人近在眼前,她却要躺在他的身下婉转低吟。
当她被陆嘉云的那物什进入时,她弓起身子迟迟不能放松,但见陆嘉云面露不满,她便主动抱住他的脖子去亲,才让他眉头舒展。
云歇雨收后,散乱了一地衣物。
沈念辞躺在陆嘉云的臂弯里,悄悄地下了一个决心。
次日,陆嘉云守信释放了沈念辞的夫君,然而他并不打算让沈念辞离去。沈念辞深知自己已如鸟入樊笼,与其徒劳反抗,不如表面上假意顺从,暗中寻找复仇的时机。
沈念辞的夫君一家以为她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卖国女,竟愿意献身敌国贼子,对她唾弃至极,而自觉被戴了绿帽子的夫君更是给了她一张休书,不愿再见她一面。
夫妻相处不过数月,沈念辞与她夫君本就只是相敬如宾的感情,谈不上什么深情厚谊,而她为了救他出狱甘愿牺牲自己,已是不欠他什么,也不在乎那点骂声。
她更在乎的是她死去的亲人在九泉之下难以安息。
大夏国土被占为北渊国的领土后,陆嘉云便带着沈念辞回了北渊国的皇城。
不会武功的沈念辞想要刺杀他自是有一定困难,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先暂且留在他身边,再另寻机会。
“那后来呢?你找到机会杀了他?”燕宁轻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