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出来这些时日已经开始想家了,他们买了些本地的皮毛特产后星夜兼程的往回赶。
原玉纳闷:“隽哥儿也就罢了,观朴兄,你一个孤家寡人为何也这等着急?”倒像是赶着去见心上人似的,丝毫不像刚来时被长途跋涉折腾得小脸苍白。
孔翎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个少男怀春的淡笑。
林隽轻哼一声,简直没眼看。他对孔翎与英莲的进度掌握于心,郁闷的发现英莲似乎也看上孔翎这小子了。
他长叹一声,既然两人都有意,他们也不好阻拦的,便与孔翎道:“你再等三年罢。”英莲再过三年才刚十六岁呢,虽然在他看来还太小,但却是这个时代的适婚年龄。
孔翎明了其意,顿时眉开眼笑:“就等三年。”他回去就请媒人上门提亲,此事即成板上钉钉。
原玉:?
索性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事,林隽与他解释一番,孔翎在一旁罕见的露出几分羞涩。
原玉抚掌:“二位关系本就要好,以后竟成了姻亲了?恭喜恭喜。”
一路说说笑笑的四日后便回到京城,林隽夫妻俩一番温存不说,次日孔翎便遣了媒人上门提亲了。
林隽无语:“难为他还有精力,竟是一天也不肯多等!”
贺秋不由笑起来:“说明孔家哥儿在意咱们英莲妹妹呢。”英莲与黛玉也在一旁,闻言她脸上泛起两朵红晕,看着更显娇憨了,低头绞着手绢害羞,黛玉抿嘴乐。
林隽与贺秋对视一眼,啧啧摇头,妹子大了呀。
他还是谨慎的最后确认一遍:“英莲,你真的愿意?不要觉得那小子是大哥的朋友就不好意思拒绝,成婚可是关乎一辈子的事呢。”他开始数落起孔翎的毛病来,什么好华服啦毒舌啦,还有生病的异母弟弟要照顾啦,通通说与英莲。
黛玉听得津津有味,深觉自己这对兄嫂行事不同于常人,婚嫁之事竟也完全不避讳女儿家。
这样真好。
英莲听着听着笑起来,虽不好意思却还是鼓起勇气道:“这些他都与我在信中说过,大哥,我自己也、也愿意的。”
林隽轻哼一声,郎情妾意,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家人对孔翎熟得很,小伙子一表人才又前途无量,还是林隽的好友,林沛没什么不满意的,爽快的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如此,英莲与孔翎便正式订
了亲。
李茂全程围观,末了与林隽指指点点:“不想咱妹子倒便宜了花孔雀那个骚包,你看他得意的样儿。”就跟谁没媳妇儿似的。
林隽失笑。
在家休整一日后他又要去翰林院上班了。
此前放出去的庶吉士也都回来了,他们聚在一起兴奋的交换着各自的所见所闻,公事房一时嗡声不绝。
“元卓,就差你与观朴的报告还没交了。”一名同僚提醒,“陛下派来的人等着呢。”经过林隽潜移默化的影响,现在大家都能熟练的写各种报告。而皇帝显然十分看重他们此次出门带回来的见闻,每日都打发小太监来守着收上去呢,林隽与孔翎回来的最晚,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了。
林隽点头谢过,与孔翎一起将写的报告交给小太监。
这次放出去的记者们果然带回来不少有用的消息,不知是不是文烁鸡血打过了,他们纷纷觉得自己身负‘代天巡狩’的使命,将矛头对准省县的官僚、权贵。
探听回来的消息也个顶个的劲爆,欺男霸女的,贪污受贿的,侵占良田的,包庇犯罪的都算不得大新闻了。其中一位姓沐的仁兄竟深入敌营抄了一伙专门掠取良家妇女的淫僧老巢,解救无辜妇女数名。
文烁看他寥寥数语便将一个惊心动魄的事件写完,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拍案:“好!这才是朕的好臣工!”他记住这名叫沐显的庶吉士了。
“尺玉也很厉害
。”文煜因为京报与翰林院的人熟得很,这次吴圭也干了件大事,他不知用什么办法查到豫省的一名小小文书竟伪造出承宣布政使司和库官的印章,随后冒用上官名义向下辖的八府一州数十个县大肆加收赋税!
朝野上下哗然,对豫省各长官拘了一把同情泪: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文书。
文煜啧啧称奇:“这小文书胆子忒大,还懂有财一起发哩。”此文书不仅伪造印章,还将各县小吏拉下水,商定每多收上来一笔税小吏们能从中提取三成。分润和谐,将顶头上司瞒得死死的,五年来搜刮了二十万两白银不止。
这可都是从无辜的老百姓身上抠出来的啊。
文烁暴怒,首犯和几个胃口最大的当天就斩了,剩下的从犯一律流放。豫省布政使、各府知府、知县统统被治了失察之罪,革职降职自不必说,发来京官们案头求情的帖子都堆满了。
京官们也不敢接茬,陛下正发怒呢,他们哪里敢上去求情。
有了这一遭,其他行省的官员各个头皮发麻,生怕自己班底中也出这么个‘能人’,过筛似的将底下人查了个遍,倒真刮出不少有问题的,整个官场为之一肃。
吴圭也凭这件事名声大噪。
“他确实不错。”
庶吉士们往日被关在翰林院还不显,经过这次‘记者外出’事件,文烁从中发现不少能干人,他满意点头:这些都是还未被污染的新鲜
血液呀。
正好豫省出来不少空缺,文烁朱笔一勾,当即就点出几名庶吉士安排到豫省入职。
其他在六部观政的进士们羡慕极了,虽说京官比外官要好,但翰林院被点出去做官的那几位又不一样了,陛下可是降旨将他们夸了好一通的,明显是在当今面前挂上号了,以后的境遇怎会一样?而他们现在还未授职,前程未定,运气不好还是要被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