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昭戴着帷帽,站在一户人家门前,一位老妪正在院中晒菜干,见她衣着华贵,连忙出来行礼:“见过贵人。”
“老人家,”萧华昭温声问道,“昨日可是有位官爷来此,带走了一对母子?”刚刚她一路上都有听到这些,本来以为是谣言,却没想到……
老妪神色一变,压低声音:“贵人快别提了!那日来了好些衙役,说张寡妇家的小子得了疫病,要抓去隔离呢!”
萧华昭心头一慌,紧张的问道:“后来如何?”
“多亏了一位穿墨色锦袍的大人,”老妪比划着,“他亲自抱走了孩子,还让另外一位大人把张寡妇也带上了。听说”她四下张望,声音更低了,“那最先进去大人和后面来的两位大人,也被隔离了。”
萧华昭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多谢老人家告知。”
“贵人还是快些离开西巷吧,我们现在都人人自危呢……”
萧华昭转身吩咐明照赶车去百里执疏隔离的宅子,明照硬着头皮开口:“王妃,想来王爷不告诉您就是怕你去找他……”
“出,别磨蹭!”萧华昭冷脸吩咐道,蒹葭冲明照使了一个眼色,明照不敢耽误,立即往宅子赶去。
到了宅子后,萧华昭站在紧闭的朱漆大门前,抬手重重拍门:“百里执疏!你给我出来!”
院内一阵寂静,江行明昨夜有些闹肚子,今晨被叶青横带去隔离区让太医诊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倒是错过了这出。
她又连拍数下,声音已带了哭腔:“百里执疏!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开门,我就翻墙进去!"
终于,院内传来脚步声,百里执疏站在院内,与她隔着一道门:“昭昭,回去。”他脸色有些慌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萧华昭一把扯下帷帽,看着他依旧不肯开门,露出通红的眼眶:“那哪里是我该去地方!你为什么总要骗我?成婚一年不到,你骗我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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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疫病非同儿戏,”他声音沙哑,“若我真染上了……”
“那又如何?”萧华昭打断他,泪水夺眶而出,“你这么怕传染给我,那你就不怕我会担心死吗?”
百里执疏闭了闭眼睛,开口:“明照会每日给你报信。”
“报信?”萧华昭自嘲的语气笑了笑,“像昨日那样,编个去芙蓉城的谎话来哄我?”她猛地拍了一下门,“百里执疏!你答应过不再瞒我的!”
百里执疏听着小姑娘自嘲的语气,带着哭腔的声音,眼底泛起浓厚的痛色,却仍在坚持:“昭昭,你再听话一次,先回去,好不好?”
“我不要!”她声音沙哑,“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一起不是吗?”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百里执疏心口,他呼吸一滞,眼前忽然闪过前世她在他怀里慢慢变的冰冷的画面。
“胡说什么!”百里执疏厉声喝道,“什么死不死的,给我收回去!”
萧华昭被他的怒意震得后退半步,这是他第二次冲她脾气了,小姑娘眼泪流得更凶了:“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她哽咽着,“你总跟我说若日后没了我,这世间于你而言还有何乐趣?那换了我呢?你有没有想过,若没了你,我又该怎么活?”
“昭昭,疫病真的非同小可……”
“我不怕!”萧华昭猛地再次打断他的话,“你让我进去!”
门内传来一声轻叹:“昭昭,别闹……”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萧华昭的怒火,她退后两步,突然从间拔下金簪抵住脖颈:“百里执疏,你再不开门,我现在就划下去!”
“萧华昭!”门内声音陡然凌厉,木门终于“吱呀”开启百里执疏站在门前,两日未见,他下巴已冒出青茬,眼下带着淡淡阴影,却仍固执地伸手抵住门框:“昭昭,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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