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跟容倾各怀心事去到关薄沨的监狱,饶是薄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也知道了季蕴的事绝非小事。当他看到游行来,咬唇低头,便无所措。
薄沨听到监狱门哐当的声音,又闻到了血的味道,他挣扎起来。
游行手中夹着一根细烟,吸了口,他也没忽视容倾看过来的目光,很惑。
薄沨抬首,“你又要对我做什么?我说了!季蕴的死,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是陆砜让我找你,他说我可以出去玩。”薄沨辩解:“我没有要杀季蕴的想法,她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弄死他,要怪,就怪舒心雨!”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薄沨挣着链子,血从他苍白的手腕滴下来,触目惊心。
游行感觉香烟的味道很呛,容倾默不作声替他扔掉了。
“你,把心脏挖出来,复活季蕴的命。”游行只道:“你已经给我造成很大麻烦,到底我也不是你的监护人,你亲手杀了你父亲还不够,而且你到底有没有自制力,有没有一点点成长的想法?”
“当初,我原本的想法是想让你即位地狱城的王。”游行抬首,“可你父亲,你,又是什么样子?”
“你们也配?”游行一笔一笔给薄沨算账,“你来湛海,身份又是污染物,本该进焚化炉,我再怎么讨厌你,也没弄死你。”
“可你,害死季蕴。”游行眯眼,“你也该自己负责了。”
“是我自愿的吗?!”薄沨解释:“我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才去冰川,容致书回来了,他会弄死你,我只是担心你。”
“可动手的是你。”游行冷酷至极,“可对季蕴动手的,还是你,一命偿一命。”
薄沨想到他无视自己求他复活自己父亲的请求,他气急了,“如果有一天!你亲眼看着你的父母死了,你会不会想一命偿一命?!如果有一天,被捆绑的人是你的孩子,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么冷血分明。”薄沨受不了,他不争气地又哭了,可他强忍,“你从来不会爱人。”
“你永远,只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薄沨咬牙,“你,你……”
“那是因为你要死了,你贪生怕死了,才想着,要求我。”游行再度重复,“你当我是你的兄长,那你当初,第一次见面,对我说什么?”
“你不打不服。”游行语气淬冰:“想来我也不是一个足够做出表率的兄长,我让你献出心脏给季蕴,你回塞壬之海沉睡,等我解决时间因子污染的事,你自然会醒。”
“季舟槿答应我,保护你。”游行好像解脱了,“你别烦了,真的。”
薄沨眼泪啪嗒啪嗒掉。
其实季舟槿之前也来找到薄沨,说季蕴脾气大,也是她活该,你没有必要介怀。
但是季舟槿没有说给他一个住的地方。
薄沨再度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游行离开,容倾跟他走,他用冰冷的目光瞪了一眼薄沨,可他并不能对薄沨做什么。
游行手抄口袋往前走,冷风灌入他的领口,他觉得薄沨跟容倾说得其实都对。
游行是一个性本薄凉之人,是不配被人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