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厚的情谊,也因为别有用心,而化为加倍的利刃刺向自己。
疼痛的感觉是加倍的。
游行:“跟我做约定的,不是你。”
“薄沨我问你,我是欠你什么?”游行觉得自己脾气真的变好了,又道:“你父亲的死如果是我亲自造成,我理所应当,要负责,道德绑架不是这么来的。”
游行本想说是你父亲罪有应得,可略略思考,又道:“你父亲死了,也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理智丝线控制,失去了自我而已……”
“你是自己找罪受,天天提醒自己是自己的缘故害死了薄丘。”
游行真的懒得讲什么大道理,耳根子生疼,又听薄沨凄厉道:“你真的,要抛弃地狱城,抛弃鬼王的身份,跟那什么容倾双宿双飞,我不用你管我!我只是想问你个答案!”
“你告诉我。”
“我要一个答案。”
游行感慨薄沨真是年少轻狂。
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
他很少露出情绪化的表情了。
面对薄沨破防的质疑,游行觉得自己的心有所触动,但答案始终只是那个答案。
回到地狱城,地狱城也不会给他想要的。
但是他自己,其实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一心想着杀死凌逐臣,那么之后呢?
游行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叫我们之间,没有明天。
他强烈地感觉到一股伤痛,真真令他心碎。
薄沨看他这样子,忽然低下头,“对不起。”
游行摆手,手撑着墙。
容倾去教廷替容瑾处理了一些事,便是匆匆赶来。
薄沨猝不及防鞠了个躬,容倾摆手,上前扶住游行的身体。
两个人一两天没见。
游行闻到熟悉馥郁的香气,转头望,心思压得他又重又沉,说话低声缓慢,“怎么才来?”
容倾听他声音心顿时酸软,讲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讲坚强,大概是最伤人的一句话了。
容倾觉得,游行其实很讨厌乖这个字。
他不是会乖巧的人。
他盯住游行,脑子内一次又一次地浮现他梦中的场景——心爱的人化为齑粉,从此世界只剩天昏地暗的一切,只剩下他。
容倾心绪动荡,钳住游行的手臂都变紧了。
他那么深刻,那么可怜地盯住游行的脸,感受着掌心的温热,呼吸着微凉的空气。
容倾身体犹如过电。
游行莫名看着他,真的觉得容倾十分哀伤。
他替他心疼。
可是他们的路,又在哪里?
游行竭力不想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容倾,他一步步重现当年地狱城的画面,大火吞噬,焚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