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端着一碗白色的汤圆喂游行。
他仔细地捏着勺吹了吹热气,又怕真的烫,干脆放下了碗,静静地,默默地注视游行。容倾去碰游行的下颌,又抬起他的脸。游行任他动作,他也看容倾,目光很坚定,又含着一眶淡漠的泪。
婉转的莺啼徐徐入梦。
铁马冰河,碎梦来。
白色代表纯洁。
熏腾的热气让游行略微有些不适,容倾捏他下巴仿若成了习惯……
他是他的笼中鸟,是拿线裹住他心脏,迎风而走的风筝。
两个人,互相谁也离不开谁。
游行自觉不想当笼中鸟,也不想当……自由放飞的金丝雀。
但是事实可能是这样子,他是魔鬼跟刽子手。
情绪压得游行心火两重天。
“干嘛呀……”
容倾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游行情绪波动,他语气不尖锐……
“还是想离开我,扔下我一个人?”
游行神色马上阴了,偏偏他就很吃这套。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语气多柔,他就有多柔。
要是硬刚,见鬼去吧你。
容倾目前使这一招简直是炉火纯青。
游行看到容倾寂寥而落寞的眼神,心中起了一茬又一茬的青草,又拂了一层又一层的麦浪,既且无奈,“你总用这种眼神看我,为什么总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讨厌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游行的手覆到了人的脸上。
温柔地触碰。
容倾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因为身体状态不太好,常常是“不良于行”,哭的次数多,要搂要抱的次数更多。
容倾也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人,他越对他好,他反而肆无忌惮。
游行咳了两声。
容倾哪里还有什么计较的想法,心软了,心塌了。
他发现,给游行自由,也不太会说……
容倾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可他,想要尊重游行的。
但常常看到身上人青青紫紫的痕迹,又或者……
容倾扶住游行。
游行十分熟练地把手搭在了容倾的肩头,近乎,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匆匆别开了脸,却又还是坦然地看着他,仿佛,怎么也望不够。
目若秋水,似一汪深潭落寞的月。
大概,连身体交流都变成了一种罪过的样子。
纯白的花,变得堕落而萧瑟。
游行低了头,垂眸,不想说话,又憋着,又再说,怕得不到想听的答案,理智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说了其实也不会让他心里好受点。
游行继续看容倾,仍旧带着柔情跟哀伤。
这个人,是否……
如果下一刻容倾的手没碰上来,没摸他的腰。
那么……
容倾还真没这么做。
他继续说:“你身体不好,也想让我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