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需要人类的拥蹙来证明自己过去的选择,也不需要如今,恶魔同伴的支持来否定自己现在的选择。
“当神不再眷顾人类,人类消磨掉神的耐心,”游行再度仰望湛蓝的天色,他想,谁能够走出宿命般死亡的结局?
韩渊一个人安静而惆怅。
直到很多年后,他孤身一人,孑然一身。当身边空无一物,他才懂得游行说这句话的意义。那时天南水北,都是奔涌的海波,海浪翻溅,风吹得人脸疼。他依旧后悔,没有能够提早对萧时安说出那一句,对不起。
……
游行走到走廊外,心脏鼓胀鼓胀地疼。
轻轨如走马灯般飞也似的闪过,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陈寂白站在医院的内景处,巡逻的军队仍然驻守,但第七医院的内部是庭院式的装修风格。他看到荡荡浮动的樱花色跟年轻的鬼王颈部融合为一体,带出无边的烂漫。
陈寂白觉得自己没文化。他觉得,有些人,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寂寞忧郁的神明,连头发丝都眷顾的存在。
他可能太搓逼了。
手放在嘴上大张着喊,“喂——我亲爱的光明神,你能不能够实现我一个愿望?”
“我能不能,见到我妈妈?”
轻轨的声音依旧那么样地晃动着游行的思绪。
哐当哐当。
容倾靠在轻轨的玻璃窗上,屋外仍然是一片水蓝色。
他仰望着跟游行一样仰望过的天空。
俊美的年轻人,靠在电车的轨道上。
轨道旁,种满了很多的樱花树,花瓣一片片飘落在轻轨的车顶,旋舞着。
容倾头上戴着耳机,女声悠扬,高亢而清亮。一瞬低沉的嘶哑轻鸣,带来如此令人破碎不安的思绪,听得人,心忍不住地随着樱花花瓣飘舞。
哐当哐当。
轻轨的声音如此清晰。
阿行,是否,你也跟我一样,仰望着同样的天空,同样期待,属于我们的春天到来。
哐当哐当。
容倾摘下耳机,耳边的歌声还在脑海内回荡。
さくらひらひら舞い降りて落ちて
樱花一晃一晃飞舞飘落下来
揺れる想いのたけを抱きしめた
紧紧抱住了我摇动的衷情
君と春に愿いしあの梦は
与你在春天里许下的那个梦
今も见えているよさくら舞い散る
现在依然可见啊
轻轨哐当哐当,就这样停住了。
容倾转头下车后,又转头看向远处的落英缤纷,他没找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