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早产儿,本就应当?费心养育,只是?谢望却不敢看她。
他从前还说过,只要是?群玉生得孩子,总不会太丑,他不会嫌弃的。
可如今看来?,怎么?瘦巴巴的像个猴子,即便是?他心里并不嫌弃,也还是?纳闷,孩子怎么?既不像她母亲,也不像自己。
曾婆子接生过不少孩子,连忙说好听话宽慰他,“宁儿现在还小?,已?经比很多孩子都要漂亮了,郎君且等一等,不出半年,保准能将宁儿养的白?白?胖胖的。”
谢望始终保持沉默,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伪装的很好,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样?,认定群玉已?经死?了。
甚至对群玉因为?自己生的是?痘疫,怕传染给众人,所?以留下的遗愿是?选择死?后立即火葬这件事?深信不疑。
谢望夜不能寐,不眠不休的像一只陀螺,白?日里武德司的事?情?亲力亲为?,即便是?受伤也不在乎。
到了夜晚守着宁儿,手边放着酽茶和公文,扶着宁儿小?小?的摇篮,像小?时候哄妹妹睡觉一样?哄她。
谢望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影子被拉得老长,他整个人的灵魂空缺了一块,只有看见宁儿恬静的睡颜,他才会稍稍得到喘息。
往日谢司使英姿勃发,如今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憔悴与疲惫。
他眼眶深陷,眼底布满无数个不眠之夜积累的红丝,他只能靠着回忆过活,证实玉儿爱过他的痕迹。
每每这样?哄着骗着,他自己也能相信这是?真的,她是?真的有存在过的。
夜深人静里,谢望就靠着群玉那几身旧衣安神,只是?属于她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即便是?他想亲自熏衣,用群玉从前最爱的栀子香,味道也是?截然不同。
他摁着跳动不止的额角,青筋暴起,在极力克制着无法言表的慾念。
谢望害怕弄脏仅有的几身衣裳,单独拿了群玉从前用的白?绢帕子,上上下下的安抚动作着。
一声声“玉儿”的轻唤从喉间溢出,他很用力地?纾解,白?帕裹得严严实实,怎样?都不够。
仅仅是?这样?已?经没法子满足他了,他开始没日没夜的画画,将各式各样?的玉儿画下来?。
和他第一次在木舟里亲昵的玉儿,和他在莲庄水榭边走边做,和她在紫藤花下,和她一起吃荔枝,喝交杯酒,看她穿火红的舞衣跳舞。
娇俏可人、媚态横生的玉儿跃然纸上,他藏于暗室在心里偷偷回味。
只有在夜里他心中的慾念攀着思?念交织的那张网肆意生长。
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只有玉儿和宁儿。
可玉儿宁愿死?也要离开他,巨大的痛苦让他陷入自责的泥沼,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谢望的伤心悲痛众人有目共睹,姜腾适时出面帮他解释,说是?原先那位失而复得的爱妾生子时死?了,谢司使如今心如绞痛,还望诸位同僚莫要刺激他。
这样?一番话倒是?圆了圣上的猜忌,免得谢望又犯下欺君之罪,彻底惹他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