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借此要挟?”
既然手里拿捏着王贵的把柄,便该加以利用,怎么也不该活的这般落魄。
六儿下意识答:“我哪里敢?和大管事比起来王婆子都算是温柔和蔼了。”
想起大管事的手段,六儿害怕的缩了缩脑袋,突的反应过来,刚才是谁在说话?
她猛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的女子。
公主?她,她她说话了?
不是,公主她不是个哑巴……吗?
姜回任由她打量,乌黑发丝如瀑,绛唇苍白如旧,嗓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和迟钝:
“说清楚。”
既然这个王贵是这庄子里的管事,以后她必然会对上,所以,了解清楚
六儿恍惚着还未回过神,口中已先道:“去年,庄子里有个叫洪小的,贪了收上来的佃租拿去赌输了个一干二净又欠了五十两银子,他不过是个庄丁,哪里还的起,被赌坊的人逼得无路可走,跪着去管事门前忏悔求情,管事没有答应,他求情不成,反用什么事威胁,管家笑吟吟答应。”
六儿打了个冷津,“可等到第二日,他便死了,他们都说他是不小心跌到江里溺死的,可我觉得不对。”
“为何?”姜回追问。
“当夜我曾撞见过他,洪小身上没有酒气,且他泅水极好,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水里淹死,后来,我偷偷去看了洪小的尸体,他脖颈有粗粗的勒痕。”
“他分明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可管家替他还了赌坊银子,又命人将他好生安葬,人人只道管家心善念旧情,后来,人们就将此事渐渐忘了。”
六儿难过又惧怕的缩着身子,所以,她不敢,别说是威胁,她平日连走路都特意躲着,生怕撞见。
一时沉默。
“如今是哪年?”姜回问道。
“新历十年三月。”六儿老实道。
……她死后的,第四个月。
姜回怔愣许久,脸上逐渐覆上一层一层的阴云,缄默半晌,道:“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今晚趁着夜色把这个屋子里的瓷器、摆件。”姜回素手一挑,“还有我身上这个衾面。”
“一并找个当铺典当出去。”
六儿愣住。
姜回音色冷淡,宛如一方寒潭枯井,无波无澜,话却残酷无情:“做,继续留在我身边,否则,便自找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