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审案前,我还有一事,方才堂鼓敲响大人却迟迟不出,想必是为了躲火,换言之,正堂应已成一片残桓,大人不若,就地审案?”
姜回言辞轻柔,一步步却都暗藏机锋,逼他退无可退。
明明敲鼓在前,纵火在后,可他此刻却不能承认,不然便是当朝县令疏忽职守,置百姓冤情而不顾,这么多人,悠悠众口。
这一切她都是算好的!
乔喆文猛地抬头,正对上姜回波澜不惊的一双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冰冷,漆黑,如同漩涡,看似平静,实则杀气凛然。
先前和苏大树交谈的衙役忽然凑过去道:“大人您不要被她误导,先前我们说的可是处置纵火之人。”
对,光天化日之下纵火烧县衙,即便是公主,也要担责!
乔喆文忽然有了底气:“县衙纵火是大事,方才你说纵火之人是你?”
姜回讶然:“怎么会呢,大人?”
“我明明是先发现火情然后便及时找人救火。”
“不然,大人可以问问诸位乡邻。”
在长街上呼喊救火的就是这位姑娘,北街上的大娘道。
对!是她!当时她吓得脸色惨白,鞋子都跑丢了!我亲眼瞧见的!
这位姑娘走路一瘸一拐的,走在我们最后面,纵火之人怎么会是她呢?
而且,那分明是箭,她一个女子况还这么瘦弱怎么拎得起沉重的牛角弓。
百姓纷纷道,明昭眼角抽动,她拎不拎的动牛角弓他不知道,但是,细弓可是使的熟练轻松的很!若他没有亲眼瞧见,只怕也信了。
但是他不会站出来,押解那个丫头的那些人也不敢在此时说出来,毕竟他们是帮王顺的“友人”,怎么会反过来替“受害者”作反证?追根究底的话,不敢说的是他们。
一步步,她都算无遗策。
乔喆文越听面色越阴沉:“这么说,你还有功了。”
姜回道:“大人既有意赏赐,我自然不敢不受。”
“好啊,好的很。”乔喆文咬牙切齿,“来人,就地审案。”
“大人!”王顺急呼一声。
却被乔喆文挥手屏退,王顺不甘的退下,却悄悄往后退去,走出了人群。
姜回看着这一幕,却没有说话。
“你状告你的丫鬟偷窃,可有人证,物证?”
“当然。”姜回迈步走到六儿右侧,撸起她的衣袖露出一道浅色疤痕:“这丫鬟名叫六儿,是水云庄的家生子,半月前,偷了庄子里树上结的枇杷,人赃并获。”
“庄子里王婆子亲手打了鞭子。”
“此刻,伤痕还未淡去,王婆子便是证人,这伤痕自然就是物证。”
“既已惩戒,你缘何还要敲响闻鼓?你可知,无故敲响闻鼓亦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