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皱了皱眉——是安息香,能让人睡得沉。
可她昨晚就喝了醒神的苦丁茶,此刻眼睛亮得像两颗星。
赵小满出了厨房,脚步比来时快了一倍。
苏小棠跟着他穿过前院,绕过那株老槐树,往后院密林走。
林子里的虫鸣突然静了,只有他的鞋跟踩着枯枝,出"咔嚓咔嚓"的响。
走到林深处,赵小满猛地停住。
他背对着苏小棠,月光从树缝里漏下来,照见他攥着的纸包上,绣着金线的灶神图腾——和昨夜瓦上的脚印,一模一样。
"东西带来了?"
一道沙哑的男声从树后传来。
苏小棠贴着棵老松树,树皮扎得后背生疼。
她望着赵小满微微抖的肩膀,听他压低声音开口:"残本在这但楼主说要闭关三日"
林子里起了风,吹得树叶沙沙响。
苏小棠握紧袖中的短刀,刀刃贴着掌心,凉得刺骨。
她望着那道藏在树后的黑影,突然想起老厨头说过的话——
"真正的局,从来不是一个人下的。"
风停时,赵小满的声音又响起来:"明日明日楼主会去佛堂"
苏小棠的手指扣紧刀把。
她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在月光下像团化不开的墨。
这局,才刚刚开始。
林子里的月光被云层遮住大半,赵小满的声音像沾了水的棉絮,湿漉漉地渗进苏小棠耳中:“主上交代的事已完成,那药粉已混入新熬的汤底。”
汤底?
苏小棠后槽牙咬得酸。
她今早才叮嘱阿秀用月牙泉水熬制给太医院的润肺羹,若那药粉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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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黑衣人从树后转出来,裹着件洗得白的靛青斗篷,喉结在月光下滚了滚,“主上说明日佛堂的香灰里——”
话音未落,苏小棠已从松树上跃下。
短刀划破夜风的声响比她的动作慢半拍,刀刃精准抵住黑衣人后颈。
那人惊得踉跄两步,斗篷滑落,露出半张左脸——眉骨处有道旧疤,像条扭曲的蜈蚣。
“楼主!”赵小满尖叫一声,转身就往林外跑。
苏小棠想追,却被黑衣人反手一肘撞在腰眼上。
她闷哼一声,短刀压得更紧:“动一下,这刀就捅进你脊椎。”
黑衣人额角冒出汗珠,却突然笑了:“杀了我,你永远不知道——”
“我知道你背后是谁。”苏小棠扯下他腰间的布囊,里面掉出封蜡的密信。
火漆印是朵半开的海棠,和侯府嫡女沈婉柔的妆匣印记分毫不差。
她指尖颤地撕开信笺,最后一行字刺得眼睛生疼:“取天膳秘方,断其根基,勿使苏氏再兴。”落款“沈”字的最后一勾,翘得像把淬毒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