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仔细了。"为者抽出短刀,刀尖挑开墙角草席,腐叶簌簌落在他玄色皂靴上,"那丫头若得了林晚晴的东西,陛下要的祥瑞可就没了。"
"祥瑞?"苏小棠在心里重复这两个字,腕间符印突然烫得灼人。
她想起信里"灶神之力是诅咒"的警告,后槽牙咬得酸——原来他们要的不是厨艺,是她体内这股被封印的力量。
阿竹的短刀蹭过她衣袖,她反手按住刀鞘。
现在动手太莽撞,地窖只有一个出口,三个对付七个,弟子们会受伤。
她摸向腰间锦囊,指尖触到那包用薄绢裹着的迷香粉——这是前日给太后做安神汤时,特意留的龙脑、甘松混配的,虽不如毒药狠辣,却能让人心神涣散。
风从地窖裂缝灌进来,卷起她斗篷下摆。
苏小棠借势侧过身,锦囊口对准风口,用指甲挑开绢包。
浅灰色粉末随着气流飘向地面,为者突然顿住脚步,短刀"当啷"掉在地上:"怎么头重脚轻?"
"大人?"身后黑衣人撞上来,两人踉跄着扶住土墙,青砖簌簌往下掉。
苏小棠数着呼吸——龙脑入鼻三息起效,甘松延宕药性,足够她们撑到窗口。
"阿竹,小柳,跟我。"她扯着两人冲向地窖角落,那里有扇半人高的透气窗,锈迹斑斑的铁栏早被虫蛀得松动。
阿竹攥住铁栏猛拽,"咔"地一声断成两截。
小柳先翻出去,裙摆挂在碎砖上撕开道口子,她顾不上疼,伸手拉苏小棠:"师父快!"
苏小棠刚翻上窗台,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
她低头,正看见为者撑着木箱抬头,瞳孔涣散却仍在嘶吼:"抓住那丫头!"她咬咬牙,拽着阿竹翻出窗外,三人猫腰钻进巷口的青藤丛。
老槐树的影子罩下来,将她们的脚印全埋在落叶里。
天膳阁的灯笼在街角亮起时,小柳终于松了口气。
她揉着被铁栏划破的手背,声音颤:"师父,他们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去了槐安里?"
苏小棠没答话。
她望着阁前那盏写着"天"字的灯笼,灯纸被夜风吹得鼓起,像颗跳动的心脏。
今日的事太巧——老厨头昨日才提起林晚晴,今日就有人截杀,除非她攥紧袖中符印,脚步顿在门槛前。
"小棠。"
老厨头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他倚着门框,白胡子在风里乱翘,手里端着半凉的茶盏。
陈阿四跟在他身后,腰间的铜勺碰得叮当响,脸上还沾着灶灰,显然是刚从厨房跑过来的。
"出什么事了?"陈阿四粗着嗓子问,目光扫过小柳破了的裙摆,"那两个小兔崽子又闯祸了?"
"比闯祸严重。"苏小棠解下斗篷,两枚符印"当"地落在案上。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青铜表面的云纹泛着冷光,"林晚晴的信,和这个。"
老厨头的茶盏"啪"地碎在地上。
他踉跄着扑到案前,枯枝般的手指抚过符印背面的"林晚晴"三个字,喉结动了动:"当年当年我给她饯行,她只说要去南边寻名师,谁知道"他突然剧烈咳嗽,指节叩着符印,"这两枚是一对的,我见过的!
二十年前御膳房祭灶神,供桌上摆的就是这样的双生印。"
"御膳房?"陈阿四凑过来,眯眼盯着符印云纹里的"宿主"二字,"这么说,林晚晴当年根本没离开京城?
她的符印在旧巷,另一枚在宫里?"
苏小棠心头一沉。
老厨头点头时,白胡子扫过符印,像在替故人擦去尘埃:"祭灶神那天,掌事大人说双生印能引灶神垂怜,可第二日林晚晴就失踪了。
我猜她是现了什么,才被"
"被灭口。"陈阿四突然截断他的话。
他伸手按住苏小棠的腕,指腹触到她腕间还未消退的符印灼痕,"如果另一枚在宫中,那就意味着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们。
从你第一次用本味感知开始,从老厨头教你揉面起,甚至更早。"
案上的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苏小棠望着跳动的火光,想起地窖里那封带泪的信——"小心,它并非恩赐,而是诅咒"。
原来所谓"本味感知",不过是被监视的标记,是引蛇出洞的诱饵。
"师父!"阿竹突然掀开门帘,额角沾着草屑,"外头有人送帖子,说是礼部尚书府的。"
苏小棠接过烫金帖子,展开的瞬间,墨香混着龙涎香涌出来。
帖子上只写了四个字:"御膳选拔赛",落款处盖着礼部大印,在烛火下泛着暗红,像一滴凝固的血。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将帖子轻轻按在符印上。
晨雾漫进天膳阁,模糊了青铜与纸墨的边界,却模糊不了她眼底的冷光——既然有人要她入局,那这局,她便要做执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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