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b区的易茗同学,明天我有项目,是上午十点的男子1500跑,期待听见你多读点我的稿子_」-李宸乔
白郁非余光瞥见易茗仿佛静止。
“他什么来头?”过了好一会儿,易茗才小声地问。
“来头?怎么说呢,算年级的红人吧。”
“你认识他吗?”
何止认识。白郁非苦笑。
“嗯,如果他要怎么样,你尽管告诉我,别一个人瞎想。”白郁非忧心忡忡,又想起什么,“对了,下午我拍完照,上来送稿子的男生就是他。”
易茗看不出情绪地点点头,视线重新回到那张纸条上,快要把“b区”两个字看穿。
现在中午不在家吃饭,白郁非几乎没什么机会见到周叔叔。他经常忙到很晚才回家,妈妈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
周忌敏经常带学校里的同学回来过夜,她们的房间异常吵闹,白郁非刷题时听见,不觉得厌烦,反而有点羡慕。
从小,她便懂得有钱人和穷人所能获得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落魄大小姐骨子里仍然是大小姐,麻雀变凤凰,仍然是麻雀。
经济可以改变,经历却不能。
她悲观地想,哪怕有一天,她和妈妈真的过上了理想中的生活,过去经历的苦痛仍会如钉子钉木板一般留下深深的痕迹。
所以周忌敏邀请她过去一起玩时她才婉拒,否则她收获的不是快乐,而是更深的恐惧。
运动会的第二天,大家已经失去第一天的新鲜劲儿,对比赛的热情甚至不如下午的篮球赛。
除了临近上午十点。
男子1500米跑赛前热身时,李宸乔咋咋呼呼地跑过来,偶尔两三个女生主动来搭几句话,不知他说了什么,惹得女生哈哈大笑。
白郁非坐在观众席上,手里拿着马呈刚刚塞过来的稿子。一早上收的稿不多,马呈让她替他拿着,防止还有同学想交稿,便也去热身了。
毕竟李宸乔即将上场,应该会有很多人写稿子吧。
男生们表面上都不说,但这个年纪,最懂最近同性同学里谁受欢迎。
五分钟后,发令枪响,白郁非听见广播里四个广播员依次念稿的声音。
比赛进行到一半多,跑道上的差距越来越明显,马呈在前面第四个,李宸乔在第二个。
草坪上同学们为各自班级选手欢呼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些呼声的对比下,主席台的稿子广播显得非常单薄。昨天白郁非听易茗大概说过,李宸乔只是让她给他多念几个稿子。
也是,像他那样唯恐天下人不关注自己的人,提这种要求再正常不过。
比赛接近尾声,只剩下四五个人还没有跑完,白郁非回想一番,易茗也没多读多少李宸乔的稿子,倒是其他人读得更多点。
第一名不是李宸乔,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他拨开人群径直朝主席台的方向走去。白郁非察觉到后顿时紧张。马呈已经回到观众席,白郁非跟他说一声去交稿,随即跟上李宸乔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