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叔叔的到来,好像真有一个不在乎她们如何的人带她们走进另一个阶级,可白郁非知道,这并不是永久改变。
早在中考前,秦语苏便在安排暑期出游计划,她把部分碟片借给白郁非,说暑假她不在,免得非非你闷得慌。
搬进周叔叔家后,白郁非很少出门,大多独自在客房里看秦语苏借她的碟片。
她播放《恶作剧之吻》,湘琴爸爸认为直树不会喜欢湘琴,也不愿女儿再卑微追求人家,打算搬离直树家不再给他们添麻烦。看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这种处境和她们现在很像。
她们不就是靠周叔叔的爱留在这里的吗?哪天这份爱消失,一切都会结束,再没有理由。
白郁非把碟片从书包里倒出来,倒在秦语苏房间的桌子上。
“我妈真是,以前还没怎样,我上高中后像打了鸡血似的,突然要我好好学习。”
“那你怎么说?”白郁非坐在椅子上。
“我说,我以后要继承你包租婆大业呢。”
白郁非大笑起来,曾经,秦语苏的座右铭是混吃等死,没有什么努力的方向。
这也是她们作为好朋友的共同点——没有梦想。
“估计是受金融危机的影响,郑阿姨也有危机感了。”白郁非开玩笑。
“我也不是没想做的事……”秦语苏趴在床上翻杂志,小声嘟囔着。
“比如呢?”还是被白郁非听到。
“比如画画。”秦语苏兴头上来,坐直身体,杂志被窗外的风吹得哗哗响。
白郁非一愣:“没听你说过。”
“也是最近才有的想法,我小时候不是很喜欢涂涂画画吗?旅游的那几个月,看了些画展,好想有一天,我的画也能被四四方方的画框圈住。”
看着手舞足蹈的秦语苏,白郁非想起刚刚林厘然问她的那些话。
或许,她也可以试着倾听内心的声音,为自己实现愿望而努力一次。
第一步该怎么做?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高二报小科啊,学美术。”秦语苏漫不经心地说。
“应试教育的美术和你看到画展上那些应该不太一样吧。”白郁非帮她分析着。
“你和我妈说的话一模一样。”秦语苏躺回去,“但本质也差不多吧?都是点线面,都是用笔,对我这种零基础的人来说,如果应试教育的绘画都受不了,不就连基础的画技也没有?”
“我明白。”白郁非接着说,“只是,这注定是枯燥的,我相信你能坚持下去,可如果结果……”
白郁非太了解秦语苏,她可以不努力,但努力后没有结果,她一定会崩溃。
“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了。”秦语苏一改嘻嘻哈哈的腔调,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