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放心大胆地说。
“我明白,就像我对周叔叔那样。”白郁非迅速换位思考,笑着回答。
生命中很多人是无法替代的,也许他们还在身边的话,并不会有这样的感情浓度,恰恰是死亡,给一切罩上了一层永远需要怀念的阴影。
就像还有七年才能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许井藤。
白郁非又想到秦语苏曾问过她对许井藤究竟是什么感觉,这段他不在的时光里,白郁非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并不是喜欢。
更像是一种信仰。
许井藤从没放弃过好好生活的意志,在换作别人早就会崩溃的每一个瞬间顽强地挣扎过来。他告诉白郁非,他们的人生应该由自己决定,英雄不问出处嘛。
重要的,只有未来会怎么样。
白郁非几乎把许井藤当作另一个自己,好像每个因为生活而痛苦的深夜,还有另一片灵魂在努力着。
他们交换伤痛,彼此慰藉,搀扶着走到现在。
可是现在,许井藤却说,那件事的发生也许从他出生时便注定了,是必经的末日。
他的信念崩塌,白郁非的信仰随之崩塌,所以她才会时刻警惕许井藤有没有犯傻的念头,才会在前往s市时流下那么多眼泪。
仿佛人类在必定会到来的末日之下显得那样渺小无力,灾害是自然规律,必定会发生。
就算她曾试图改变许井藤的决定,试图改变这样的结局。
所以,白郁非知道,她该走出来了。
收监的那天是个好天气,许井藤收拾好东西,罗程在旁边站着,犹豫再三后解下手腕上的一根红绳。
他说,这是他妈妈请人帮忙编来送给他的,希望他能幸福平安,他从小戴到大。他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同样的祝福送给许井藤。
许井藤下意识拒绝,毕竟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东西,可罗程坚持要送,他似乎总觉得自己会被判死刑,因为他的爸爸没抢救过来,还有一堆恨他和他妈妈的亲戚。
“就当帮我保管吧,戴着它,替我再看看外面的世界。”
许井藤无奈地看着他一脸悲观的样子,没有说他还不满十五岁,大概率不会被判死刑的。
正要接过,罗程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帮他系上。
然后挤出一个笑容。
许井藤摸摸他的头,跟着警员离开。
看着手腕上的这抹鲜红,他想起穿着红裙子的白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