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并未因为这件事生气。”
少女的目光清澈而又明亮,裴妄怀分明能看到,她眼底是毫无保留的信赖。
他敛下眸子,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沉,“你又重新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她觉得裴时渊不是故意的,却不知道那其实是他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
而这,他何尝不曾想过拥有。
裴妄怀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
那样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行事,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
这样的事,他想做许久了,可作为裴妄怀,他从未做过。
而裴时渊,却好像每一次都会这般随心所欲。
在裴时渊没有沉寂的那几年,裴妄怀为裴时渊收拾过不少这样的烂摊子。
如今听姜今也说他不是故意的,裴妄怀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裴时渊就是故意的。
而他竟开始有些羡慕这样的故意。
男人离开凝曦院的背影挺拔……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
从郡主府回到永定侯府,不过两炷香的时间。
下了马车,擎风陈叔和擎月紫苏皆识趣儿地落后前头两位主子一大截。
府院之中,蜿蜒的回廊下点缀着明亮的烛火。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被拉长着映在地面上。
风一吹,烛火动,身影动。
好似缠绕。
把姜今也送回凝曦院,裴妄怀叮嘱她早些休息,便要离开。
谁知刚一转身,袖子就被一股微小的力气握住。
姜今也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阿兄,昨日在书房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裴妄怀缓缓勾唇,漆黑眸子里蕴着温柔的光亮。
他抬手在她脑袋上轻抚了抚,声音不似平时那般冷沉,“没事。”
他笑了笑,“你看阿兄,现在不是好好的?”
闻言,姜今也顺着他的话,当真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他看着确实没什么事,可她心中总有些不太放心。
但裴妄怀不愿说,她再问也问不出个结果。
想到这儿,姜今也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嗯,”他推开正屋的门,吩咐一旁的桂枝准备好洗漱用具,这才看向她,“早些休息。”
“阿兄也是,”姜今也朝他嫣然一笑,转身直接回了房间。
夜已深,男人离开凝曦院的背影挺拔却又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