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玉色的杯壁上,挂着轻浅的红。
是她的口脂留下的。
他眸色渐深,将酒杯倒满,朝她招手,“过来。”
姜今也不明所以,乖乖来到他身边,“怎么了?”
裴时渊站起身,扶住她微晃的身子,就这么将杯盏递到她跟前,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在诱哄,“还想饮酒吗?”
荷花的香气?蕴着酒液的香,萦绕在姜今也鼻尖。
她反应有些?慢,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笑得灿烂,“当?然想。”
话落,她不待他提醒,自己接过他手里的杯盏,一饮而尽。
“阿兄也喝。”
她拂开他的手,来到桌边,拎着酒壶分别给自己和他倒酒。
视线是虚的,荷花酿不慎洒出来些?。
空气?中的荷花香气?愈浓。
勾得人沉醉。
姜今也笑得更开心,就这么一杯接一杯饮下。
自己喝,也让裴时渊喝。
只是,她的酒量如何能同他相比。
不过三四杯罢了,她便已经逐渐站不稳了。
裴时渊眼疾手快地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揽住,那双握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
少女面颊酡红,漂亮的眸子半眯着,整个?人懒怠而又朦胧。
就这么靠在他怀里,完完全全信任、依赖他。
“阿兄”
她轻声呢喃,“我?还想想看?花”
她一边说,一边想从他怀里挣扎开来,往窗边去赏花。
但她眼下喝醉了,裴时渊怎么可能放任她到窗边去。
他单手抱紧她的腰,另一只手直接将窗户阖上,道?,“太晚了,花已经谢了。”
“明日再看?。”
声音是往日里不曾有过的低沉缓和。
就连裴时渊自己,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他默默呼出一口气?,止住她越发不安分的小动作,视线却避无可避地落在自己身上这套玄黑色织金锦袍之上。
这是裴妄怀常穿的颜色。
今夜,小也邀请的是裴妄怀,而不是裴时渊。
他眉心狠狠一皱,目光逐渐沉冷。
姜今也仍旧在他怀中哼哼唧唧,醉了也并?不安分。
左右是不可能再在这饮膳楼待着了,裴时渊强压下心头那些?闷塞,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这个?时辰,路上的百姓已没有刚才?那样多。
但这般抱着人下楼终究不好,裴时渊让饮膳楼伙计传话给擎风,牵马车到后门处等着,这才?用一旁的披风把?人包裹住,抱离厢房。
后巷这一处的光线没那么亮,昏暗的环境之中,马车的剪影沉沉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