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他将手指抵在唇间,朝埃尔文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埃尔文瞬间安静如鸡。
露比闭上眼睛,身形迅速拉长,变成少年模样。然后他一把扯掉埃尔文嘴里的布条,随即双手抓住束缚带,用力一撕!
嗤拉!
牢固束缚带如同脆弱的纸片,应声裂成两半。
埃尔文长舒一口气,他立即拔掉手腕上的营养针,也顾不得露比浑身脏兮兮,直接一把将露比搂紧了怀里,声音压得极低:“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变异老鼠钻过来了!”
露比眨眨眼,小声解释:“你之前画的那些暗道都被封死了,所以我只好自己啃了一条新的路出来。”
多亏了先生为他强化体质,他才有了这幅能咬穿房子的好牙口呢。
埃尔文沉默了一秒。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行为确实和老鼠没什么区别。
但露比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所以露比是世界上最最可爱的绿毛小老鼠。
然而,露比并没有给他太多感动的时间。灰扑扑的绿发少年一把推开埃尔文,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埃尔文,我找不到先生了……他的坐标突然消失了……我该怎么办?”
他颤抖着拿出一只坐标定位器,屏幕上只剩下一枚孤零零的红点,那是属于露比自己的坐标。
露比可怜兮兮地用手指指着左上角,求助道:“原本先生的坐标是在那里的,可是突然就不见了。”
埃尔文:“……”
哦,原来不是专门来救他的。
小雄虫稍微有点点心碎,但依然觉得露比是最可爱的绿毛小老鼠。
埃尔文轻咳一声,迅速调整情绪,拿过定位器仔细查看,问:“你还记得他消失之前最后的坐标数据吗?”
露比报出了一组数值,埃尔文眼神一凛:“那就是在一楼餐厅消失的了。餐厅……那是和地下角斗场联通的。我的雌父特别设置了机关,只要是他不喜欢的客人,都会直接丢下去参加大逃杀比赛。”
“大逃杀?”露比瞬间睁大眼睛,眼泪急得快要落下来了,“那先生现在一定很危险!我们得赶快过去!先生是雄虫,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呀!”
埃尔文迅速道:“别慌,我知道怎么过去。”他指了指地板:“你先挖出一条我能钻进去的通道,带我离开这里。”
露比抹了把眼泪,点头:“先到隔壁房间可以吗?”
“没问题。”
露比二话不说,转身缩回床底,继续吭哧吭哧啃地板。
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守卫的敲门声,似乎是听见了房里对话的声音,沉声问:“里面怎么回事?”
被发现了!
埃尔文眯起眼睛,迅速扫视一圈,然后果断抄起手边的输液架,用上全身的力气,毫不犹豫朝窗户砸去。
哗啦!
玻璃应声而碎,别墅内的警报声瞬间被激活,乌拉乌拉地响成一片。
他的房间在三楼,窗外正对着后花园。下方的守卫和园丁们听见这么大的动静,立即齐刷刷地抬起头。
接着,他们便看见一团人形的被子从窗边坠落了下来。
他们全都瞳孔骤缩:“小少爷!”
虽然不知道这位祖宗是怎么挣脱束缚的,但以埃尔文一贯的作风,为了逃跑,他真干得出跳窗这种找死的事!
他们条件反射地冲上前去,急急忙忙地去接住那团被子,然而厚重的布料散开,里面却只有一只空空如也的花瓶。
不好,被耍了!
守卫们脸色骤变,当下不再迟疑,唰地展开翅膀,齐齐飞向窗口,同一时刻,房门被猛地踹开,二楼巡逻的雌虫们蜂拥而入。
然而,卧室里只剩下满地狼籍,床上一片凌乱,断裂的束缚带散落满床,早已经没有了埃尔文的身影。
——
阴云低垂,黄沙漫漫。
距离庄园数里外的荒原上,一架漆黑的飞艇穿破云层,徐徐降落在沙地上。
在这种特别封锁时期内,还敢明目张胆地自由出入的,都不是等闲之辈。路过的虫族们见到这一幕,全都远远避开,却又忍不住躲在掩体之后,觑着眼睛小心观望。
“看外观,那是星盗的飞艇吧?”
“星盗?居然真的来了?”
“那个西区的先生如此嚣张,不知道他们和星盗对上,究竟谁输谁赢……”
嗤地一声轻响,舱门打开,一个纤长的少年身影跳了下来,战术长靴落地,激起一圈尘埃。
少年雌虫将灰蓝色的短发向后一捋,露出那双标志性的、冷灰色的眼睛。漠然的灰眸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然后忽然朝虚空中的某个方向凝住。
远处的风沙中,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嗡然作响,都在说着星盗“幽灵”和西区“先生”对上,究竟哪边更强。
然而鲁瓦的耳朵却完全过滤了这些不相干的噪音。他闭上眼睛,鼻翼翕动,深深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