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方青骆的采访任务比较重,忙起来连吃饭都要赶时间。
“屿白,我今天下午约了采访,结束可能时间有些晚了,来不及回家做饭。”
“没关系,你在哪采访,我下班后来接你,然后我们就在附近订一家餐厅吃晚饭。”
“好啊,我把定位发给你。”方青骆知道关屿白在自己手机上装的定位一直都在,但关屿白从来不会主动去查,它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保障方青骆的安全。
关屿白果然订了一家离他采访地址很近的餐厅。
早上还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到了傍晚突然风云大变,接着就下起了大雨。
方青骆在餐厅望着窗外阴暗的天色,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他给关屿白打了个电话,“我到餐厅了,在这等着你呢,下雨天开车要格外小心,或者你等雨小一些再出发吧,总之别着急,慢慢来。”
“好,我知道了。”关屿白嘴上答应着,但他心里还是想早点赶到。
关屿白从办公室出来,在地下停车场将车启动,慢慢开了出去。
大雨交织成雨幕,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水雾中,路上的积水比较深,在莲前西路的一个道路交叉口,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一辆越野车因车辆爆胎,车辆打滑失控,撞到路沿石上,万幸的是没有撞到行人。
“您好,这里是中山医院急诊科,请问您是关屿白的亲友吗,因为他手机上的置顶和最后联络人都是您。”
“我是,他怎么了,受伤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方青骆的声音十分急切。
“您先别着急,关先生出了车祸,但他身体没有明显的外伤,不过他的脑部应该在撞击中受到了冲击,所以还需要根据脑部CT判断具体情况,可以请您现在赶过来一趟吗?”
“好,我现在立刻赶过来,麻烦您用他的手机联系一个叫‘关泽月’的联系人,那是他的二伯。”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方青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幽灵般的声音,车祸,又是车祸……陈茸恪是车祸,关屿白还是车祸,莫非他真的是一个灾星,喜欢他的人都要死于非命。
等他赶到医院时,主治医生先向他简单交代了患者目前的情况,然后他一进留观室,就看到了那个朗月清风般的男人,关泽月。
关屿白还躺在留观室病床上,表情平静,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声响,关泽月用眼神示意方青骆出去说。
两人到了外间走廊上,“你就是方青骆吧,屿白回国后我们还经常保持联系,我时常听他提起你。”
“二伯好”,方青骆大大方方称呼道。
关泽月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但我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想。”
“您请说。”
“雨天之前有钉子扎到轮胎,但因为灰尘堵塞遮掩或者真空胎扎钉后漏气慢等原因没有被及时发现。等到了雨天,地面湿滑,钉子浸泡在雨水里,会因为水的波动而移动,加大了爆胎的几率。”关泽月看着方青骆,“在行车记录仪的录像中找找,应该不难发现作祟之人。这事情可大可小,就看屿白想怎么处理了。”
“嗯,等他醒来再说吧。”方青骆说道。
他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安静的走廊将震动声音放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音量。
是方景文给他打的电话,方青骆对关泽月说道,“抱歉,我去急诊大厅外面接个电话。”
“喂。”方青骆一边走一边接起电话,他将声音压得很低沉。
“青骆啊,你终于接爸爸电话啦,你看最近有没有时间跟我见一面,我们父子之间都好久没聊聊了。”方景文说道。
“有什么事直接电话里说吧,我最近都挺忙的。”
“爸爸知道你忙,今天给你打电话呢,是听说你最近和关家的人走的比较近,想通过你跟他们搭个线。”
方青骆冷笑一声,反问道,“哦?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关家的人。”
“这个嘛说来也是巧,前不久有一次饭局上大家闲聊起八卦,有一个公司老总说他女儿喜欢关家的小少爷,正在到处打听联系方式,我们一好奇就想知道他女儿喜欢的人长什么样,你猜怎么着,他从网上找了几张照片,说是影楼拍的,其中一张是双人合照,我一看,另一个那不是你是谁?你们都能一起拍照,那关系自然是很好了。举手之劳而已,你不会拒绝爸爸吧。”
方青骆觉得很难受,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他蹙起眉头,淡淡说道,“那你不要想了,他公司的事情我从不过问。”
“青骆,这就是你不对了,爸爸知道你们不仅关系好,你们甚至还住在一起,是不是?”
“你让人监视我?”方青骆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
“这怎么叫监视呢,我只是让人在明屿的大门外蹲守,就拍到你们一同出入的照片,你们也没有刻意避嫌啊。”
方青骆忽然觉得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青骆,以前是爸爸对不起你,小叔叔对你做的那些事,我没有揭发反而选择包庇他,是爸爸错了,但是你看,你现在还不是跟男人混在一起,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以后你结不结婚,爸爸也不管你,你就帮我这一回行不行,我的公司目前真的遇到了困难,急需关家这根救命稻草。”
“你现在才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方青骆已经不想继续跟他说下去。
“青骆,这公司是我和你小叔叔一辈子的心血,你也不希望这些陈年往事被人放到网上吧,这样关屿白在这个圈子里也抬不起头做人是不是?”
“你!”方青骆气急攻心,心脏开始绞痛,他连忙深呼吸了几口气。
“你好好考虑,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跟我联系,但我的耐心有限。”方景文挂了电话。
方青骆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他面无表情的回到了留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