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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劫（第3页）

……那幻境，还是太过于真实沉浸，以至于他再看到秦怀霜的脸，虽然明明知道他并不是晏无双，但还是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别扭感觉。

就好像是，朝雀的情绪仍与他在一处，并没有离开。

只是那情绪仿佛已经被风吹雨打了千年万年，虽没有当初的激烈，但每每想起，还是难免会有所波动。

江也却抚向胸口，在摸到怀中空无一物时，他猛地坐了起来。

尘之镜呢？！

江也却连忙翻找起来，衣服里没有，床铺上也不见踪影，他刚想蹲下看看地上有没有，一只大尾巴的白狐狸叼着个什麽东西，从窗户外面轻巧地跃了进来。

“岑一枕！”江也却小声道。

岑一枕把嘴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江也却一看，便大大地松了口气。

江也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把尘之镜弄丢了。”

岑一枕化作人形，开门见山地说道：“小却，他们都不记得幻境中发生的事了。”

江也却蹙起眉头，他虽然是觉得发生了这麽大的事，其他人一字不提不太正常，尤其是燕璟，要是他想起幻境里当了自己的爹，怎麽都要说上一番。

江也却道：“那大师丶呃，秦——”他磕巴了一下，舌头好像打结一样，不知道该怎麽称呼秦怀霜了。

好在岑一枕理解能力很强，也知道他想问什麽，回答道：“我不清楚，但我在他之前醒来，看他苏醒时的表情……想来即使是忘了，恐怕也忘得不全。”

江也却心道，最好是全忘了，哪怕记得一点，以後见面都有点尴尬。

江也却问：“那他们平白无故晕了这麽久，没觉出什麽不对劲吗？”

“尘之镜恐怕修改了他们的记忆，在其他人眼里，是魔族不敌我们，便用了诡术，让大家昏迷过去，从而方便撤离。”

“这神器居然如此强大。”江也却坐下来，抚摸着尘之镜，道：“难道是那时它察觉到我有性命危险，便强行拉我入境？可它的主人并不是我，为何对我如此回护？”

岑一枕道：“也许你与姜老头师徒同心。”

“那又为什麽会进入那样的幻境里？”

江也却满腔疑惑地对岑一枕道：“而且，幻境里的事，是从前发生过的吗？”

岑一枕迟疑道：“小却，你有没有想过，朝雀有可能……”

他话说一半，便停住了，江也却问：“什麽？”

“算了，没事。”

岑一枕坐到江也却旁边，他想握住江也却的手，最後想了想，还是只擡手蹭了下江也却的手背，道：“在幻境里，我虽有意识，心神却被封印，直到那次你蛊毒发作，我靠心头血牵引才冲破了一瞬禁锢……小却，还好有你，不然我们都要被困死于幻境中。”

江也却的耳根热了热，他貌似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镜子，道：“是我们合力破阵的，最後一次轮回，你也是破阵的关键。”

他忽地擡头，目光清澈地看向岑一枕，好奇道：“我走以後，你做了什麽？”

岑一枕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江也却更加好奇了，他扯了下岑一枕的袖子，用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语气，道：“说嘛。”

江也却明显有别于入幻境的姿态，让岑一枕喉头滚动了下，半晌，他说道：“狐族生来便懂一秘法，以燃尽所有狐灵作为代价，来交换一个愿望。”

江也却认真聆听，岑一枕继续道：“那狗奴虽为半妖，但却有三尾狐灵，又附加了别的条件，勉强也够使这秘法了。”

江也却觉得岑一枕太吊人胃口，他双手托着脸，凑得很近，道：“所以是什麽？”

“狗奴燃尽所有狐灵，甘愿生生世世做一只懵懂野兽。”

岑一枕看着江也却近在咫尺的丶如鸦羽般的睫毛，他的眼神清澈又炽热，看得岑一枕不由得垂下眼。

岑一枕低声道：“……希望那个小少爷，受尽百世苦难後，能有人真心爱他。”

江也却愣住了。

他的心口，蓦地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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