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些人是天麓山山匪,我们若是不离开天麓山,恐怕迟早要落入他们手里的,为何还要一直往山上去?”李慕婉喘着息,额间冒着汗珠。
“拿着。”我将从山匪那夺来的刀递给她,刀上还有血迹,她呆愣愣地看着那把刀,清澈的眸子似乎噙着委屈。
我本不耐,反应过来她手还绑着,随即用刀挑断了绳。
李慕婉得以解脱,安分地接过那把鬼头刀。
“公子,是要往深山里去吗?”李慕婉说,“相传天麓山深处常有猛兽出没,堪比十数成人的战力,就连山匪也不敢靠近。曾经有村民传言在山下看见猛虎伤人,官兵派了百来人上山猎杀,却无一人归。”
她话音刚落,深山里便隐隐传出野兽的低吼,她不禁想要往我身上靠近,生怕一不留神便被哪出来的猛兽叼走了。
“害怕了?”我观察周围环境,冷冰冰说,“倘若你怕,眼下就沿我们来时的路回去,看是先死在他们刀下,还是成为猛兽的餐食。”
她应是觉得我与客栈初见时截然不同,垂眼低落转了话题道,“公子是要京城赶考的,若是无法脱身,恐怕。”
我心里惦记着这事,本不想多管闲事,奈何那些山匪咄咄逼人,即便我不出手,也会被山匪杀害。
“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你?”我回眸睨了她一眼,想要探清她的底细。
眼神犀利地如寒芒刺背,李慕婉吓得躲开视线,低头温吞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既无钱财,也无得罪他人,他们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我心有猜忌,自是不会全信,山匪所言所行,意图明确,是冲她来的。
可她的反应和回话却让我挑不出任何毛病,她不愿意说,那就罢了。
眼下怎么都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就算与她撇清干系,下山若是再次遇到山匪,仍然无路可逃。
“山匪性情暴虐,杀人不眨眼,又人多势众,从天麓山一路走来听闻山匪还弑杀□□,若想要逃离他们的追击怕是不易。除非能下山求助官兵或是有像公子这样一身武艺抵抗,若是落入他手,恐怕下场凄惨无比。”
“公子虽是书生,方才见你与他们厮杀时,身手不凡,若是公子能带我离开天麓山,小女子愿意结草衔环相报您的救命之恩。”
经过一番探查之下,我接过她手中鬼头刀,只是沿着山路进入深山。
“进去。”我打破她的遐思,她懵了须臾,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山洞。”她往里面探寻着,洞口外隐约几束光,再往里便是深不见底的暗。
“这种山洞,我们直接进去吗?”李慕婉担心说,“会不会有野兽在里面。”
“不会,依这山洞看,洞口的植物并无被破坏的痕迹,也无任何野兽留下的脚印。”我说着便率先入内,洞口落了些枯木,收拾一番后往洞里搬进去,这些枯木可做柴火,晚上有火光能御野兽。
深山被高耸林立的灌木遮盖,天暗的快,那些山匪被我杀掉后,还有几个重伤的,若是几人回去寨子通信,再派人出来也要一时半会,我该斩草除根才是。
倘若他们再次出动必然会惊动官府,即便是冲着这女子来的,若第一次失败,第二次也不会再轻易出手。
只是以防万一,我得在这藏身几日再寻出山之路,而接下来几日,我计划白日寻下山的路,不能再往原来的方向走官道,如此会耽误不少时间。
我虽不想带着她,可眼下两人同行,甩掉她已是无可能,顶多下山后各奔东西。
在山里探查几日后我决定下山返回清平镇,渔符丢了,入不了京,若那些山匪在京城必经之路等着我,便是自投罗网。
为此,我只能放弃入京打算。
下山后,她迟迟不离去,与我说是同兄长走散,可却始终隐藏着为何那些人要追杀她的秘密。
我若有所思看了眼身后的女子,她正扶着一根小木下山,几日跋山涉水,却不见她喊一句累。
若是寻常的富人家小姐,早该喊累了。
我在一刻对她的映像有了些许改观,至少她没我想的那么麻烦。
到了客栈住店的夜里,她的要求又把我对她的印象打碎了。
她麻烦!
此女善于撒谎,见着她眉目里的柔软,却步步泛着算计,而她的算计不过是想暂时寻个安身立命之所。
我并不知她身后藏了什么祸事,心里芥蒂不消,我未答应,也并未拒绝,不知为何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她的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
她拿了身份鱼符给我看她的身份,我手里轻轻捏着那块身份鱼符,心里默了一遍她的名字。
李慕婉。
这是她的名字。
当我抬眼时,李慕婉正端详着我。
鱼符来看不是假的,我收了她的鱼符,答应带她回家暂住。
就只是暂住!
回到小院,我在堂屋跪求父母留下她时,我明知父母心善会同意,可还是悬着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