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张锲瑜看着李长久,眼神复杂:“你何时认识二师兄的?”
“前几日在后山偶遇,师兄说我根骨不错,让我好好修炼。”李长久半真半假地答道。
二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不错,是块好料子。赵家那片林子,我陪你去一趟,正好斩了那妖邪,给你练练手。”
李长久心中一喜,这正是他想要的。跟着二师兄去赵家封地,既能避开十四衣的暗手,又能借机接触赵家的势力,顺便还能查清那妖邪背后是否牵扯神国的秘密。
临行前,宁小龄塞给他一个锦囊:“师兄,这是我画的护身符,你带着。”
李长久接过锦囊,指尖触到少女温热的掌心,心中微动。他看着小师妹担忧的眼神,认真道:“等我回来,教你一套新的灵术,比古灵宗的冥术还厉害。”
宁小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自然。”李长久笑了笑,转身跟上二师兄的脚步。
阳光穿过道观的门楣,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李长久知道,这趟赵家之行,只是他撬动棋盘的第一步。而远处的赵国皇城深处,赵襄儿正看着密探传来的消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李长久?有点意思。”
赵家封地的金桂林在城郊以西,远远望去,成片的桂树像覆着层碎金,可走近了才觉出诡异——明明是盛花期,却闻不到半分花香,叶片边缘还泛着青黑。
二师兄扛着锈刀,随手折了支桂枝闻了闻:“妖气倒是不重,却裹着股子死气,像是被人抽走了生气。”
李长久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的落叶。叶片下的泥土泛着不正常的暗红,他捻起一点凑到鼻尖,瞳孔微缩:“是血祭的味道,有人用活人精血养这林子。”
“哦?”二师兄挑眉,“赵家胆子不小,敢在自家地盘搞这个。”
两人往林子深处走,没多远就见着个临时搭建的木屋,屋前挂着串风干的符咒,符咒上的朱砂红得黑。
“里面有人。”李长久按住腰间的木剑——那是他用积攒的月钱打的,暂时还没开刃。
二师兄一脚踹开木门,屋里的景象让两人都皱了眉。墙角堆着十几个陶罐,罐口用符纸封着,隐约能听见里面有细碎的响动。而屋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正是赵家负责看守林地的管事儿子。
“救……救我……”少年气若游丝,胸口插着根银簪,簪头还在往外渗黑血。
李长久认出那银簪的样式——是赵襄儿常用的饰物。
“是赵家郡主干的?”二师兄挠了挠头,“这丫头片子下手挺狠。”
李长久却摇了摇头,他走到石台前,拔出银簪。簪尖缠着一缕极细的黑气,落地就化作只小老鼠,吱吱叫着要逃,被二师兄一脚踩死。
“是罪君的气息。”李长久沉声道,“十二神国的那位‘鼠君’,擅长用傀儡术借刀杀人。”
二师兄脸色正经起来:“神国的人掺和进来了?”
“不止。”李长久掀开一个陶罐,里面竟是只缺了条腿的小狐狸,正是宁小龄先天灵雪狐的同类。他忽然明白,这根本不是冲着赵家来的,而是冲着他,或者说,冲着与他相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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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宁小龄的雪狐灵体曾被邪祟侵染,恐怕就与这罪君脱不了干系。
“铛!”
屋外突然传来金铁交击声,李长久冲出去,就见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正与一道红影缠斗。红影身法灵动,手中长鞭卷着烈焰,正是本该在皇城的赵襄儿。
“李长久?你怎么在这?”赵襄儿瞥见他,分神间被蒙面人一掌拍中肩头,踉跄着后退。
蒙面人趁机甩出数道黑丝,直取李长久面门。李长久侧身避开,木剑虽未开刃,却凭着前世的剑招经验,精准地格开黑丝。
“小心!这是罪君的‘审判丝’,沾着就会被定住魂魄!”赵襄儿急声道。
二师兄这时才慢悠悠地走出来,锈刀随手一挥,就将黑丝斩得粉碎:“小丫头片子,打架都不看地方的?”
蒙面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却被二师兄一刀劈中后背,当场化作团黑烟,只留下块刻着“鼠”字的令牌。
赵襄儿捂着肩头,瞪向李长久:“你跟踪我?”
“这话该我问你。”李长久捡起令牌,“郡主不好好待在皇城,跑到这荒郊野岭来杀妖,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
“要你管!”赵襄儿别过脸,耳根却悄悄泛红。她其实是听说李长久要去金桂林,担心他出事才偷偷跟来的,没成想真撞上罪君的人。
二师兄打了个哈欠:“行了,小情侣吵架回家吵去。这里的事得处理干净,免得被神国的人察觉动静。”
“谁跟他是情侣!”赵襄儿炸毛,却没再反驳。
李长久看着她肩头的伤,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扔过去:“涂这个,能解罪君的浊气。”这是他根据前世记忆配的药膏,本是给宁小龄备的。
赵襄儿接住瓷瓶,愣了愣:“你怎么会有这个?”
“猜的。”李长久没多说,转身去处理那些陶罐里的生灵。他知道,赵襄儿身上的秘密不比他少,这一世他们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二师兄看着两人的互动,偷偷乐了:“这小子,比前世开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