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正的大戏才刚开场。”李长久握紧长剑,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不过这次,我们不再是棋子了。”
金乌虚影在他身后缓缓扇动翅膀,带着三人的身影,朝着雷鸣深处飞去。朱雀神国的废墟在他们身后渐渐隐入云层,只留下神国核心的微光,如同黑夜中的一点星火,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黎明。
十二神国的雷鸣并非天怒,而是雷牢神主自废千年修为后,以烛龙遗物点燃的“长明灯”。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落在李长久三人面前时,雷牢苍老的身影正拄着断裂的龙形拐杖,站在破碎的神国结界前。
“来得正好。”雷牢咳了口血,龙鳞般的皮肤上布满裂纹,“原君把力量借给了‘恶’,现在万妖城那边快撑不住了。圣人的铁伞虽能护一时,可‘恶’的权柄是‘星辰’,能调用所有神国遗留的力量。”
李长久注意到他拐杖顶端的烛龙残角还在烫,隐约猜到什么:“您点燃烛龙遗物,是为了……”
“给你们争取时间。”雷牢抬手指向光柱尽头,那里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古城,正是万妖城,“‘恶’的本体藏在星辰海,现在出来的只是分身。但这分身已经融合了泉鳞的‘黄泉’权柄,能召唤亡者军队。你们得去找到岁菩提——只有太初六神的‘世界树’根系,能暂时困住他。”
话音刚落,陆嫁嫁突然拔剑指向天际。一道漆黑的裂缝在云层中展开,无数骑着骨马的亡者涌了出来,为的正是曾被白藏所杀的泉鳞神主——此刻他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鬼火,手中长鞭缠绕着黄泉死水。
“帝俊的小崽子,还有羲和的转世?”泉鳞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正好,把你们的魂魄献给‘恶’大人,也算全了神国的礼数。”
赵襄儿九羽一振,空间权柄瞬间在三人周围织出防御屏障:“长久,你去万妖城找岁菩提,我和嫁嫁拦住他!”
“不行。”李长久却摇头,金乌真火在掌心腾起,“要走一起走。泉鳞的‘黄泉’能污染神魂,你们俩应付不来。”他看向雷牢,“您知道岁菩提在哪?”
雷牢拐杖一顿,地面浮现出一幅星图:“世界树的根系在葬神窟最深处。当年岁菩提为了镇压‘恶’的残魂,把自己与根系绑在了一起。只是……”
“只是什么?”
“进去的人,要过冥狰的‘灾难’幻境。”雷牢的声音沉了下去,“那幻境会勾起心底最深的遗憾,多少神主都栽在里面。”
李长久突然笑了,识海中仿佛又响起帝俊那句“别留遗憾”。他挥剑斩出一道火墙,逼退涌来的亡者:“遗憾这东西,我和他刚好都有。或许,这关该我们自己过。”
陆嫁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长剑与他交击出一串火星:“那我陪你。先天剑体破幻境,刚好试试手。”
赵襄儿没说话,只是九羽一旋,将两人护在身后,空间刃如暴雨般射向泉鳞:“快去!这里有我和雷牢神主。记住,找到岁菩提后,用你的‘太明’权柄点亮根系——那是唯一能克制‘星辰’的东西。”
李长久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与陆嫁嫁跃入雷牢打开的传送通道。通道尽头是葬神窟的幽暗深处,空气中漂浮着无数扭曲的光影——那是冥狰的“灾难”幻境,正将过往的遗憾化作实体。
刚落地,李长久就看到了幻象:十六岁那年退婚的场景在眼前重演,师尊冷漠的脸、赵襄儿转身时泛红的眼眶,与帝俊记忆里羲和倒在朱雀神国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留下来吧。”幻境中的“叶婵宫”伸手向他,“只要承认遗憾,就能永远活在改写的过去里。”
“抱歉,我这人记性不好。”李长久挥剑斩碎幻象,金乌真火将那些扭曲的光影烧得干干净净,“但我记得,遗憾是用来跨过的,不是用来躲的。”
陆嫁嫁的剑也没闲着,她眼前的幻境是红尾老君一役中自己经脉尽断的画面,可她只是一剑劈开:“剑心若在,经脉断了又如何?”
两人并肩前行,幻境越来越强。李长久甚至看到了前世被师尊斩杀的瞬间,而陆嫁嫁的幻境里,剑疯子正拿着毒酒劝她放弃剑途。但每当幻境浮现,他们的剑就越锋利——因为那些遗憾早已被时光打磨成了铠甲。
直到世界树的根系出现在眼前,那株贯穿天地的巨树竟一半枯萎一半葱茏。岁菩提的身影嵌在树干中,面容与原君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更加沧桑。
“终于来了。”岁菩提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太明’权柄能点燃根系,可代价是……你体内的帝俊意识会彻底消散。”
李长久愣住了,识海中的帝俊意识却异常平静:“早该如此。我活了太久,遗憾也攒够了。倒是你小子……别学我。”
“谁要学你。”李长久笑了,抬手按在世界树根系上,“我只是觉得,该让新的故事开始了。”
金乌真火涌入根系的瞬间,整株巨树爆出璀璨的光芒。帝俊的意识如星火般从李长久体内飘出,最后看了一眼他与陆嫁嫁的背影,化作光点融入光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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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万妖城的战场上,“恶”的分身正撕开圣人的铁伞。就在这时,世界树的光芒如流星般坠落,将分身牢牢困在根系织成的网中。
赵襄儿看着天边亮起的光,突然笑了。雷牢神主拄着拐杖,望着那道光喃喃道:“新的故事……吗?”
葬神窟深处,李长久收回手,感觉体内少了些什么,却又多了些什么。陆嫁嫁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一如既往:“走吧,该去结束这场闹剧了。”
世界树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也照亮了十二神国与太初六神遗留的迷雾。远处,万妖城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世界树的光芒如潮汐般漫过万妖城时,“恶”的分身正卡在铁伞与城墙之间。圣人拄着断裂的金箍棒,胸口的伤口汩汩淌血,身后的九头元圣已用铁伞撑起最后一道屏障,却挡不住那些从星辰海中坠落的暗紫色陨石——那是“恶”调用的星辰之力,每一块都带着崩坏法则的气息。
“来得正好!”圣人看到光潮中的李长久与陆嫁嫁,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再晚一步,老子的花果山就得被砸成筛子了!”
李长久没工夫跟他斗嘴,金乌真火在掌心凝成箭矢,朝着“恶”分身的眉心射去:“岁菩提的根系能困他一时,但本体在星辰海,必须彻底斩断联系!”
陆嫁嫁的剑已化作流光,顺着根系的脉络游走,将世界树的力量导入城墙:“我来加固封印,你去破他的星辰权柄!”
“恶”的分身出刺耳的尖啸,暗紫色的雾气从他体内涌出,瞬间化作无数张脸——那是被他吞噬的神国使者与修士的残魂。“你们以为困住我就行了?”雾气中传来无数重叠的声音,“‘星辰’权柄能连接所有时空,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神国的存在,我就能无限重生!”
话音未落,赵襄儿的身影突然从空间裂缝中跃出,九羽拖着一道空间刃,狠狠劈在“恶”分身的脖颈上:“那我就把所有记得神国的人,都护起来!”
她身后跟着雷牢与邵小黎,前者拄着拐杖敲响烛龙残角,将溃散的神国之力重新凝聚;后者则展开洛神虚影,用乐理抚平那些躁动的残魂——原来她在断界城时,就已从苏烟树那里学会了安抚神魂的法子。
李长久趁机冲至“恶”分身面前,指尖同时亮起金乌真火与幽冥鬼火。两种极致的力量在他掌心碰撞、融合,竟催生出一道黑白交织的光纹——那是“太明”与“轮回”权柄的共鸣,是他从宁小龄那里悟来的道理:“生灭本就是一体,你偏要割裂,活该被反噬!”
光纹印在“恶”分身眉心的刹那,星辰海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暗紫色的陨石突然停滞在半空,“恶”分身的身体开始像玻璃般碎裂,那些被吞噬的残魂化作流萤,朝着世界树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