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年前,吏部提了蒋方和为响州知州,又派了新的知县赴方与县。
新知县云崇青认识,于树青,他同科传胪。
“我还以为你会留馆。”
“当初考中庶吉士时,下官也这么认为。”于树青笑了,只之后生了许多事,心态转变了。他大年初十来拜见,是为县里修路的事:“大人,连接小桐镇与乌月镇的那条路,下官想从齐河口过。”红石山,村民忌讳。
“要建桥?”
“是。下官丈量过,齐河口两丈六尺宽。春里水都浅,手脚若快,桥可在夏季来临前建成。”
“你懂建桥?”
“大人忘了下臣来自江寕?”
江寕水乡。云崇青浅笑:“没忘。我同意建桥。整修城西的兰凌余家专精构造。你画好桥体构图,拿去给余家主看看。他觉得没问题了,你那便可动工。”
合了他思想,于树青拱礼:“那下官就先回了。”
从外回来的记恩,与于树青擦肩过。入了书房,快走到老弟身边。
“咱们布在响州府的十一人,有两个腊月与人结队进山狩猎,至今未归。”
“一整队都没回?”
“是,”记恩抬手比了下:“九个人全失踪了。”
云崇青翻开案上的《汇思》蒙学,将刚才整理出来的密信递予义兄:“郭阳最近在买壮劳力。”
记恩看了眼密信:“冠家急了?”
云崇青唇角微勾,转脸向义兄:“急才好。四平八稳的,咱们怎么找他们马脚?”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1o6章
也是,记恩将密信团进掌心:“失踪的两人里,有个叫蒙大元,他家几辈都靠老林子活,代代养鹰隼。这次随着一道进山岭的青燕,前日飞回来了。”
云崇青笑开:“好事儿。”经了西画山铜矿一事,他对当年的薛家案有了新的猜测。“你说马良渡被杀,真的仅仅是因为薛家那笔银子吗?”
“什么意思?”记恩蹙眉,他咋听不太懂老弟的话?
“意思是…”云崇青收敛了笑意:“薛家案可能隐藏了点什么?”见义兄眉头未平,又解释道,“西画山铜矿,高广林打着官家的名号还需偷偷摸摸。”
恍悟,记恩接上话:“薛家偷采的那两处银矿,已经被朝廷收归。朝廷对金银铜铁等矿藏的开采,一向把控得极严。冠家想沾,难。”
云崇青轻眨眼,神色平静:“薛家应该现了第三处矿藏。”
“当初朝廷收没了薛家所有不当财后,并没有要他们的命。”但记恩请岳父查过,薛家在流放的路上,因伤寒,差点死绝。“若真存在第三处矿藏,那马良渡一死,冠铭飞想要隐匿这处矿藏是轻而易举。”
云崇青细思片刻,道:“先让蒙大元的家人试试青燕,看能不能找到蒙大元的去向?”
“好。”说完正事,记恩转眼望向门口:“刚走的那个是于树青?”
“是他。方与县连接小桐镇与乌月镇的路要改道。”
“红石山那的土都泛着腥味,是该改道。”
三月,响州来了新通判,名孟跃飞。温愈舒打趣:“孟安老侯爷到底是往咱们这插了个人。”孟跃飞,乃孟固的嫡长子。去年姨母就在信里头说,孟安老侯爷想把孟固插南川来。
“六品通判而已,总比孟固来要好。”云崇青逗着怀里的胖团子。四个月一养,小家伙已经有些压手了。
“哈…”小甜果最欢喜爹爹抱着,两肥嘟嘟的小手扒着爹爹的脸,粉嫩嫩的嘴张大了去啃。
坐在榻边的温愈舒放下针线,笑望着父子:“孟固是从西北军主帅退下来的,若真来了南川,必定要压介程一头。他如果插手管响州,那才是真麻烦。”
“姨父不会同意。”他拿命挣来的功,谁也抢不走?沐宁侯府不允,他自个也绝不放手,转问媳妇:“知府府住着比知州府舒坦吧?”
“那是,地方宽敞不少呢。”温愈舒起身,抽帕子上前,为夫君拭去鼻上的口水,再给儿子擦擦小嘴:“是不是又饿了?”
小甜果似听懂了一样,小眉头一耷拉委委屈屈:“嗷…”
云崇青凑他颊上嘬了一口,奶香奶香。
“你不才吃过吗?”
温愈舒哈哈笑,抱过儿子:“爹爹怎么能这样说,我们肚量大嘛。”
“哈…”小甜果欢欢喜喜地往他娘亲怀里拱。云崇青在他肥屁屁上轻轻拍了下:“别缠着你娘,爹让乳母进来。”
“大白天的,就我来。乳母守夜间。”温愈舒抱着急坏的小家伙,往里间去。
云崇青跟上:“秋凉时,就给他断奶。”
“哪有这般早的?奶到周岁再断。那会他大点了,也好喂养。”
“瞧你…”云崇青笑言:“看来日后只能我来唱白脸当严父了。”
“男娃子,本来就该爹爹多带着教。”温愈舒坐到床边解扣。
小甜果吃上奶,急吞几口解了瘾,就悠闲下来了,小脚往上翘,滴溜溜的两眸子还瞄着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