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
冯秀美把筷子拍在桌面上,赫然起身。
“妈?”宋渔茫然抬头,问她:“你要去哪?”
冯秀美没应声,端起白瓷盆就走,紧接着厨房里就传来碗盆碰撞的响动。
过了一会儿,等她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保温桶。
“当跑腿工,替你还人情去。”她说。
“嘻嘻。”宋渔当即露出十分狗腿的笑容,隔空送她一个飞吻:“ua,最爱你了!”
冯秀美笑着摆摆手,没好气道:“滚滚滚。”
……
太阳早已落山,天空中只余下最后几缕晚霞。
直到房间内的光线暗到无法看清字迹,陆思渊这才后知后觉,顺手按亮台灯。
而他的视线全程都没离开过面前的卷子。
今天这套模拟卷的最后一道大题难度有点大,他刚才试了一种做法发现不对,正在思考用另外一种。
房门就是这时候被敲响的。
“请进。”
余鸢推门而入,走路没有半点声音。
她走进桌边,轻轻将保温桶放在陆思渊手边,闻声开口:“刚刚冯阿姨,就是宋渔的妈妈来过,送了骨头汤,说谢谢你今天帮宋渔,她还说……”
说到这里,余鸢忽然一顿,视线下移,看向他的腿:“她说你受伤了,思渊?”
陆思渊浑身一震,赶紧把放在外面的右腿收到桌子下面,然后仰头,对着她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划到了。”
余鸢没说话,仍旧盯着他看。
“真没事,连血都没流出来。”他强调道。
“那就好。”余鸢收回视线:“你做题吧,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台灯照出来的幽暗光线里,陆思渊盯着重新关合的卧室门怔怔出神。
自从前几天陆宏达来过又被赶出去后,余鸢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不爱动,也不爱说话,无论做什么都像是提不起兴趣,好像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副躯壳,灵魂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前几个月信誓旦旦地保证要重新开始的话,仿佛犹在耳边,但许下承诺的人早就忘了。
外婆每天都在叹气,肉眼可见地衰老了很多,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几乎全白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那种话。
“阿鸢,对不起,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跟她是包办婚姻,都是家里长辈要求的,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咱们搬家,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们一家三口,还像之前那样不好吗?”
“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思渊是我儿子,我的种,身体里流的是我陆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