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上眼,试图在脑海中拼凑出那张脸,但失败了。
时间过去太久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赌气说要忘掉他了。
宋渔偏头看了眼窗外,雨好像又开始下了。
她记得陆思渊消失的前一天,晚上也下了一场大雨。
当时她天真地以为陆思渊是因为他妈生病了才请假没去学校的。
直到他连续三天没出现,班主任在周六放学前宣布他转学走了,并让前桌几个男生把他的东西都搬到办公室的时候,宋渔才意识到不对。
陆思渊又转学了。
跟他的到来那样,非常突然得转走了。
他甚至连课本和试卷都不要了,就像语文课本上写的那句:“我轻轻得走了,正如我轻轻得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宋渔那天回到家,冯秀美还问她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紧盯着老妈的眼睛,还没开口眼眶就红了:“陆思渊转学了。”
冯秀美恍然大悟:“啊?是吗?这么突然啊。”
满腔质问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她还跑去敲了他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余阿婆。
面前的老人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原本花白的头发变成全白,身体佝偻得更厉害了。
听到她问陆思渊,余阿婆的眸色暗了暗,只说:“思渊转学去他爸那儿了。”
当然,宋渔也试图给陆思渊发过微信,打过电话,全部石沉大海,不是红色感叹号,就是机械女声告诉她:“您拨打的用户不存在。”
至于吗?
转学就转学,就不能打声招呼再走?
而且转学就不要朋友了吗?
宋渔当时真的气死了,堵着一口气要把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给忘了。
隔了很久之后,她不经意间翻出这张照片,突然发现,她好像真的想不起陆思渊的脸了。
为防止再忘记更多,她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放在了相框背面。
客厅传来关门声,回忆被迫中断,宋渔抬手摸了下头发,感觉干得差不多了。
她把相框放回原位,拿起手机,解开锁屏,退出文档界面,确认明早的闹钟订好了。
然后把枕头放下来,被子塞进脖子里,用下巴紧压住,关灯睡觉。
卧室黑下来的瞬间,不知怎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
宋渔轻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怎么随便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就能往陆思渊身上扯呢?
寄养大黑和小白
早上六点,闹铃划破一室寂静。
宋渔噌地坐起来,关掉闹钟,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她快速收拾完,刚打开房门,就收到了两道目光的集体注视。
冯秀美诧异:“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宋渔搭在把手上的拇指蹭了蹭,喊了声“妈”,顿了顿,又朝着中年男人喊了声:“邹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