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秋菊扑到门前,拼命拍打,"奴婢带官爷来救您了!"
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却无人应答。许延年示意衙役撞门,几下之后,腐朽的木门轰然倒塌。
昏暗的柴房里,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听到动静,她艰难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那本该是张秀丽的脸庞,此刻却布满淤青,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她的衣衫破烂不堪,露出的手臂上满是鞭痕和烫伤,脚踝上甚至还锁着铁链。
围观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呼和咒骂:
"畜生!简直是畜生!"
"那还是个孕妇啊!"
"天打雷劈的老虔婆!"
许延年眼神一沉,快步上前,却在距离三步处停下,示意秋菊过去:"看看你家小姐。"
秋菊哭喊着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吴秋月:"小姐,奴婢带大理寺的许少卿来救您了!"
吴秋月眼神涣散,好一会儿才聚焦在许延年身上。她张了张嘴,却只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在胸前破烂的衣襟上。
许延年转身,对赶来的许义道:"拿下刘府所有人,一个不许走脱。再回复去请少夫人来,要快!"
许义领命而去。许延年又对赵主簿道:"记录现场,吴小姐身上的伤要一一验明。"
赵主簿点头应下,立刻开始工作。许延年这才看向奄奄一息的吴秋月,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吴小姐,你可还能说话?"
吴秋月虚弱地点点头,气若游丝:"多多谢大人"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秋菊哭着解开小姐脚上的铁链,那纤细的脚踝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
"该把这对母子也锁起来尝尝滋味!"
"这种人就该游街示众!"
"大人,千万不能轻饶了他们!"
许延年别过脸去,对门外喝道:"刘青阳何在?"
一个衙役押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进来。那人衣着华贵,面容白净,此刻却吓得面无人色,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小人小人都是听信了家母的话"
院中顿时一片骂声:
"没用的东西!"
"听娘的话折磨自己妻子,还算个男人吗?"
"这种软骨头,活该断子绝孙!"
许延年冷冷地看着他:"你便是刘青阳?"
"是是小人。"刘青阳头也不敢抬,"小人知错了,求大人开恩"
许延年不再理他,转身走出柴房。院中,刘老夫人已被衙役押着跪在地上,却还在叫嚷:"官爷明鉴啊!那贱妇不守妇道,老身管教媳妇何错之有?"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围观的百姓,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她扔去:"老虔婆闭嘴!"衙役们连忙维持秩序。
许延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吴秋月腹中胎儿,你可有证据不是刘家血脉?"
刘老夫人一滞,随即强辩道:"才成婚三个月就有了,时间对不上"
"孙大夫诊断是两个月身孕,婚期三个月,有何对不上?"许延年声音冷得像冰,"无凭无据污人清白,动用私刑致人伤残,按律当严惩。"
"大人明鉴!"
"就该这么判!"
"这种恶婆娘,打死都不为过!"
刘老夫人终于慌了:"大人!老身老身也是一时糊涂"
许延年不再听她狡辩,转身对赵主簿道:"回大理寺准备文书,此案要严办。"
赵主簿领命而去。院中秋风卷起几片落叶,飘过刘老夫人灰败的脸。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巳时初刻。
长安城上空,秋阳正好,照在这座刚刚揭开罪恶的宅院里,也照在那些义愤填膺的百姓脸上。他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有人感叹世道不公,有人称赞许大人明察秋毫,更有人已经开始向后来者讲述这桩骇人听闻的虐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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