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开心什么,但这是开心。
小叔叔喊他:“大侄子!”
程焕臻疑惑一秒:“嗯?”
小叔叔说:“你不要多想。我爸怎么会对我说些什么话呢?”
小叔叔这么说着,从手臂里再次探出的脑袋上,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藏着话的神色。
……一看就是真的没有被祖父抓去进行过任何继承人训练的模样。
程焕臻担心小叔叔没有完全听懂自己问话的意思,干脆挑明了直白地问:“祖父有没有向你说过,如果打扰了我的计划日程就会怎么样的事情?”
小叔叔神情果然一下变得犹豫起来。
小叔叔支支吾吾地说:“爸爸他只是……”
不舒服、愤怒的感觉又一次燃起。这份情绪不是对着小叔叔的,而是对着祖父的。
果然,祖父真的对小叔叔说过什么!
程焕臻追问:“只是什么?”
小叔叔却闭着嘴不肯说。
程焕臻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猛地起身,转身向着屋里大步走去。
程翌明睁大眼睛,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个大步追出去,一把抓住程焕臻的手腕,震惊地问:“你怎么不继续哄我了?我还没被哄好呢!”
程焕臻忽然被抓住手腕,一怔,怒火便随之降低三分,一贯以来的好性子又浮现了出来。
他用这份好性子先对小叔叔说:“小叔稍等,我去屋里拿个手机,我要向祖父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叔叔问:“去问我爸什么?”
程焕臻说:“去问祖父,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威胁你了。”
他想到自己的那些叔叔阿姨面对祖父时的模样,解释了一句:“小叔不用担心,我和祖父比较熟悉,平时沟通也比较多。像二叔、大姨他们,常常会通过我去联系祖父。”
小叔叔问:“然后呢,如果我爸真的对我说了什么,你要怎么办?”
程焕臻冷静了一点,思考说:“我……会向他抗议,他不能一件事收两份好处。”
他沉默了一下说:“不应该拿你威胁我,然后又拿我威胁你。”
小叔叔又问:“如果他偏要这么做呢,你能把他怎么样?难道你就不怕我爸反手把你在公司里的权力全给收了吗?你就不怕他把你继承人的身份给撤了吗?”
程焕臻面无表情地说:“不怕。这份家业本来就是祖父要我继承的。”
小叔叔看着他,忽然笑了:“哎呀,大侄子,生气啦?生好大的气啊。好吧,你哄好我了!”
程焕臻被他忽然的笑容弄茫然了。
满腔对祖父的怒火一下就被抛到了脑后,他疑惑地望着小叔叔,不知道小叔叔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他笑。
但小叔叔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小叔叔继续说道:“我爸其实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告诉我,要是再打扰你的工作,就要把我接回到老宅去罢了。可是接回老宅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不是吗?”
程焕臻张了张嘴:“不,接回老宅……”
对很多叔叔姨姨弟弟妹妹来说,都很可怕。
小叔叔垂下脑袋:“爸爸只是在乎你的工作成果罢了,我能理解的。而且你瞧,我之前在这的时候确实很打扰你,害你好多工作没完成……”
程焕臻立马说:“那些工作并没有关系。它们不重要,重要的工作我不会不做。”
小叔叔拉长声音,“噢——”的一声,歪起脑袋,起了兴致,问:“那今天呢?你的重要工作做完了吗?”
今天的工作还没开始呢。
程焕臻想了想,说:“今天没什么重要工作。”
小叔叔把双手背在身后,脑袋往前一凑,笑着:“那你要邀请我出去玩吗,大侄子?”
香囊的味道浅浅的,但伴随着小叔叔的忽然靠近,这股香味依旧横冲直撞地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程焕臻在刚刚下意识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