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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玩乐（第2页）

程焕臻带着小叔叔坐上回家的车，面对小叔叔好奇而期待的目光，他思考片刻，给出总结：“小叔你喜欢刺激的项目，但不适合鬼屋。”

小叔叔继续期待地望着他。

车内安静五秒，小叔叔失望地问：“就这样，没啦？”

程焕臻努力思考，努力细化：“小叔你相对最喜欢的是跳楼机。水上项目弄湿衣服太麻烦，小叔你一般喜欢……”

小叔叔撑着脑袋听他盘算着，他每努力挤出一条，小叔叔就会为他鼓个掌。

程焕臻听掌声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小叔叔却义正辞严地说：“做到了以前没做过的事情，那就该鼓掌鼓励！”

程焕臻心想，好吧，他被当成孩子哄了。

……不过，也还不错。

回家路上，小叔叔保持着一贯来的突然作风，三次叫停车辆。

第一次，路遇新鲜香水店，小叔叔欣喜闯入，挑选两瓶，送他一瓶。

第二次，路遇新奇娃娃机，小叔叔好奇尝试，战绩为零，失望离去。

第三次，路遇鲜艳糖葫芦，小叔叔欢喜下车，购买两串，分他一串。

就这样停停走走，两人总算在预计时间的半小时后回到家中。

……看来下次的计划表上还是得留出更多的冗余时间啊。

回到屋中，程焕臻将口袋里的香水拿出，放到桌上。这是小叔叔起了兴致随手买的香水，而不是为了试探他的喜好而买的，这让程焕臻不由得有些好奇，打算先试试味道。

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程焕臻一看——

是祖父的视频电话！

祖父常常会给他打电话，频率大约一至两周一次，用于讨论或抽查近期的工作情况。

以往，他对此毫不畏惧，完全可以秒接视频。

可这回，程焕臻接到视频邀请的第一时刻，他一惊，当即将手机丢在桌上，迅速把香水收到了柜子里。

又将窗帘拉了一半，把三盆盆栽遮了起来，再飞快换了一身正式的西装，将身上新买的衣服也藏进了柜子里。

他快速扫了一眼房间，将近期新置办的各种东西，能遮的遮，能收的收。

终于，在视频邀请结束前一刻，他“哐”地坐回到座位上，面色端正地接通了视频。

程焕臻呼吸均匀、面色平静，向视频内打招呼：“祖父，晚上好。”

祖父看上去刚吃完晚饭，正在老宅的院里散着步。祖父问：“刚刚做什么去了？”

程焕臻回答：“刚刚在卫生间里，没把手机带进去。”

祖父“噢”了一声，姑且接受了这一解释。

祖父如常地询问了一些工作上的情况，程焕臻流畅回答。

祖父：“不错，看来你这几天确实没再闲着了。对了，听说今天AA大厦有一场余家主办的沙龙，你去没去？”

程焕臻：“祖父，这场沙龙我让阿宏去了，这会儿他还没来得及把报告给我呢。”

祖父皱眉：“这场沙龙的主题和你们这个季度要出的新品息息相关，作为总掌舵人，你应该随时主动关注最新动态！沙龙你让下属去，那你今天在做什么事情？”

祖父的逼问总是这样，不会给人留下丝毫余地和空隙。

程焕臻对此本已早就习惯，向来能够平静对待。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今天听到祖父这么教训、逼问的时候，胸腔中隐隐地积聚起了一些令他不舒服的情绪。

程焕臻努力平静地说：“祖父，我今天……”

他将前两日的部分工作拼拼凑凑成了今天的行程报告给祖父，希望能够以此平息祖父的不满。

可祖父紧追不舍，还要接着往下细究：

为什么沙龙重要性更高，却不将它排在行程里？为什么中午明明有时间安排这些零碎工作，却要将零碎工作放进上下午的黄金时段？为什么……

程焕臻原本因为白天与小叔叔一起出门而产生的平和且舒适的情绪，在这一问一答中渐渐落于平静。他的双唇拉成了一条直线。

兴许是因为早上刚从小叔叔那儿得知祖父的双头吃行为，程焕臻在忍着脾气回答了几条问题之后，胸腔内的情绪罕见地有些难以受控。

终于，他在祖父追问到某个理由时，实在忍无可忍，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因为祖父你以前就是这么交代的。”

祖父一皱眉：“以前？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交代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情况有变，你就不会视具体情况改变策略？”

程焕臻面无表情继续回答：“因为祖父你以前就是这么交代的。”

祖父停下散步的脚步。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隐隐有些发火的迹象：“都说了不要这么死板、不要这么死板，你要去理解市场、理解顾客需求中的核心欲望！”

程焕臻面无表情地答：“但是祖父你以前就是这么交代的。”

清脆的玻璃水杯碎裂声当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