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心口被攥了一把,有些钝痛,小朋友反应快的有些不可思议,最终还是选择坦言承认:“是。”
陆放看着那颗圆脑袋,看着那双干净澄澈的眸,看着那张永远不谙世事的脸上写满了天真的神色,然后被他用情。欲染出动人模样。
他一时有些呼吸不畅,喉咙也干涩到发紧,他的坦白在此刻仿佛化成了审判之锤,他甚至极其肮脏的想,或许他可以选择永远不告诉他。
他足够乖,也足够好骗,只要他不说,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
可那样,他要的全部上,就会永远缺失一个角落。
一个叫做心甘情愿的角落。
他要,就要纯粹的全部。
哪怕叶知丛在此刻退缩叫停,之前的一切化为乌有。
他依然选择坦言相对,等一个结果。
审判之锤被高高举起,悬空在他心头。
时间仿佛都在此刻停滞,陆放只觉得他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他听到叶知丛轻轻呼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这样啊……”
陆放有一瞬间的恍惚。
原来、只是、这样?
叶知丛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然后放心大胆地把自己让人怀里一塞,继续窝在人颈窝里黏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我又生了什么奇怪的病。”
“……”
陆放沉默片刻,还是伸手把人捞了起来,低声问他:“你不怕吗?”
“怕什么?”
陆放再次哽住,叶知丛困惑的神情不似作假,他完全放松下来窝在人怀里,一时没读懂陆放眼神里的复杂。
“不会觉得过分吗。”陆放的指腹揉摁人唇角,搓起一片斑驳的红。
叶知丛长睫不受控制的颤,脆生生的嗓音里都带着些甜腻,“你是说你一伸手我就想被。摸,一看过来我就想接吻,有时还没碰到我我就热,一抱到你就想被你*吗。”
“……”陆放额角跳了半晌,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不止。”
叶知丛没来由的脊骨一抖,他抬眸看过去,不知怎么的竟好似从中看出来了点希冀,“还会有更过分的?”
陆放垂眸睨着他,眼底沉如渊,“你的喜怒哀乐都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将交由到我手中。”
叶知丛尾骨热,哆嗦着指尖似是被蛊惑般伸手,去触碰陆放凸起的喉结。
他那双澄澈的眼底里氤氲出水光,眼波流转地望上去,干干净净地映照出陆放眼底奔袭而出的晦涩,汹涌在对视中翻滚。
叶知丛轻声说:“那很刺激了。”
“……”
陆放眯起眼,勾了下平直唇角,从胸膛闷出一声低笑。
他随手拿了条领带剥夺叶知丛的视线,捏着人后颈将人扶正,随后低声道:跪好。
叶知丛磨蹭着起身,膝盖陷入柔软沙发。陆放长腿交叠坐在其中,姿态懒散地倚着靠背,扬起下巴看着眼前的人。
好似在欣赏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美丽画作。
那幅画被他亲手展开,乖巧地放置在他面前,暴露出所有笔触细腻的肌理,正迎着不知名的视线微微战栗。
他的目光仔仔细细地、一寸一寸的看过去,流连在滑腻画布上,偶尔伸手涂抹篡改,或是扫上些阴影,亦或者是点上些高光。
他抚摸过画面上深浅颜料留下的沟壑,去亲吻画布上印记还未干的色块,将两笔点上去的那两抹红颜料嘬成水淋淋的浆果,缀在树梢晶莹得摇摇晃晃。
浆果鲜活的生动,像是要从画面里走出来一样,被无数小动物觊觎着,想要把它偷回家藏起来过冬。
有啮齿动物在咬,有软体动物在爬,还有丢下了松果的小松鼠拿尖利的指甲去刮,抱着浆果不松手,揪揪拽拽地揉捏。
想把它摘下来,抱回洞穴里啃咬舔舐。
画面开始流动,线条开始扭曲。
执笔者一点点纠正过去,顺着流畅轮廓,在画布上覆盖出新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