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简直是疯子!
黎让年只觉得自己陷入浪。潮,快。感一波接一波袭来。偏偏男人还不肯给他个痛快,逼得他不住颤抖,抬脚去踢他,却被一把攥住,挣脱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黎让年眼前一闪,似乎有烟花炸开。他卸了力气软倒在岸边,俯下的脊背拱起优美的弧度,湿透了的发丝紧紧贴在雪白肌肤上。
发带早散了搭在背上,鲜艳的红与肌肤的白形成对比,色彩鲜明,美不胜收。
“……咳咳。”韩向白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气,微。肿的薄唇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抬手拭去唇边的水渍,轻轻顺了顺美人的背,嗓音沙哑,“怎么样?不喜欢吗,小年?”
掌心下的躯体微微颤抖,仿佛被捉住的蝴蝶。触感顺滑,被浸泡后如茶包一般散发出清冽体香,沾染在皮肤上,令人恍神。
黎让年全身上下色彩分明,极致的黑与白相交织,膝盖上、锁骨处、手腕上以及脸颊上都泛出浅浅的粉色,嫣红的唇点缀其间。他是上帝精心涂抹的油画。
“呼,呼……”黎让年大口呼气,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察觉到男人的大手缓缓下移。
旅人试图探访两座高耸雪峰,吓得雪峰的主人立即拒绝,下意识抬了抬腿想踢他,“韩向白!不、不准!”
韩向白一开始就没那种想法,见他紧张,低头在他鼻尖上落下一吻,安抚道:“好好好,我没别的意思……不怕不怕,小年,我怎么舍得让你疼。”
他怎么可能伤害美人?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取悦对方,讨好对方而已。像野兽主动衔着项圈,冲美人摇尾巴,心甘情愿套上绳子做对方的宠物。
温泉中雾气缭绕,一对卧水鸳鸯蛇一般痴缠着,隐隐约约间,只听见水声阵阵,被带起的水浪拍打着岸边。
至于那夹杂着的低。吟,是谁发出的,又有谁知道呢?
……一切结束之后,男人抱起昏昏欲睡的美人,光着身子往室内走去。
怀里的人刚经历过剧烈运动,体力消耗过大,身上的痕迹一层又一层,眉眼间满是春意。当他闭上眼,那股生动鲜活的感觉便消失了,小脸沉静,睡得安稳。
韩向白越看越喜欢,满满的喜悦快要溢出胸膛了,将人安放在大床上盖好被子,没忍住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他转身出去,没过多久又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一支膏药。
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布满大片大片吻痕的杰作映入眼帘。韩向白定了定神,挤出膏体沾在指腹,接着涂抹到那些痕迹上面。
乳白色的膏体带着股草药香,闻着并不刺鼻,反而淡淡的旷人心脾。
膏体点缀在上面,指腹将其推开,一点点抹匀。在体温的作用下,原先的乳白色渐渐成为透明,膏体带上一股温热,很快就融入肌肤,在皮肤表面泛起光泽。
韩向白一边涂药,一边懊恼自己不该没轻没重,这些痕迹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很容易被于桉察觉。
但莫名的,一想到那个场景,他竟觉得有些兴奋。想让于桉知道,又不想让于桉知道,韩向白第一次体会到难以抉择的矛盾心理。
不过一想到美人脸皮薄,估计受不了,他也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思。
待涂完药,韩向白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宽松的衣服,忍着巨大的诱惑替熟睡的人换上。过程中的亲亲抱抱揩油也是必不可少的,但他一副淡定的表情,一切似乎显得理所当然。
眼看遮住那些痕迹,韩向白既轻松又遗憾地叹了口气,摸摸美人的发顶,关掉床边的小灯,轻手轻脚退出去了。
但他并未发现,走廊的尽头,一道人影立在那里,目睹了所有。
“啪嗒!”
手指一个不稳,茶杯被碰倒,温热的茶水淅淅沥沥淌满托盘。
门口的侍者躬身走进,收走残局,一旁跪坐的貌美茶姬重新为客人斟上一杯,红唇轻启:“请用茶。”
于桉收回手,指尖被烫得发红也不在意,只是愣神,想念自己香香软软的老婆。
“叩叩!”修长白皙的指节屈起,指尖透出不正常的青白,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在想什么?”发声的男人面容苍白,眉宇间萦绕一丝病气,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难以模仿的贵气。
流畅的小臂线条表明他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瘦弱,修身的国风马面裙上绣着挺拔的青竹,并没有显得他老气,反而衬出沉稳清俊之感,似乎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没。”于桉微微摇头,掩饰性地低下头,抿了一口茶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喜好还是没变。”
于桉性格冷淡,这么多年来能谈得来的朋友屈指可数,尹岘之就算其中一个。他们两人气质相似,于桉外表看上去冷漠,其实吃软不吃硬,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而尹岘之,看似温和,实际上从骨子里透出无情。从几年前尹家动荡,他将自己亲叔叔送进精神病院,逼走亲生弟弟就能看出。
闻言,他轻声笑了笑:“喜欢喝?给你送些就是了。”
他的手指苍白,皮肤近乎透明,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皮肤也是细腻的,永远低温,类似于蛇这种冷血动物,一摸就让人打寒颤。
两人开始聊正事。尹家想要收购泛海新区的地皮,初步计划外围搭建高档宜居海景房,内围规划一片新商业区,于家有意投资。
拍卖会倒没什么,怎么安置原住民是个很大的问题,拆迁户总是会扯皮,咬着牙不肯放手。或者遇上钉子户,更是难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挂钟“铛铛铛”响了起来,已是深夜十二点。
这件事商量了个大概,于桉看了眼手表,“时间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这么着急,家里有人吗?”尹岘之笑着打趣他,眼中意味深长。
“是我老婆还在等我呢,我得早点去接他回家。”于桉唇角下意识上扬,笑意细细密密从眼底冒出来,仅仅只是因为提起对方就觉得开心。
尹岘之微微笑着,手指不由自主摩。挲起手腕上的玉镯,带来痒意,“是吗,早点去接吧,别让弟妹等着急了,我就不送你了。”
他站起身,目送好友离去,嘴角的笑不变,但从眼底开始一寸寸冷下来,如同墙皮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