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砚,你来了!”女人笑着迎过来,声音里透着一丝甜腻,她留着长而卷的头发,发丝打理得富有光泽,身材也保养得很好,即使年岁已大,仍看得出容貌姣好。
满脸的笑意,在看到白砚身后的余念念时,消散了一半。
接着,是从头到脚审视的眼神,一寸一寸地看下来。
白砚半跨一步,挡在余念念身前,打断她的扫视:“这是我女朋友。”
余念念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走上前一步,微微点头道:“阿姨您好,我叫余念念。”
女人的对余念念的话没有回应,眼神重新落到白砚身上,表情出现了一丝委屈:“砚砚,怎么这么冷冰冰的,不喊妈妈么?”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白砚极为平淡地喊了声:“妈。”
女人脸上又堆满笑意,拉着他往包间里面走。余念念的手被白砚握着,不得不跟上去。
他们被带到一个拉开的座椅边,座椅前的桌面上,一只碗里盛满了吃的,鱼肉,鸡腿,狮子头,鹅肝,饺子……像是大杂烩,最上面,是几只已经剥了壳的虾。
余念念感受到,白砚的身体在看到那只碗的瞬间僵住了。
女人却毫无察觉,兴高采烈地将白砚按坐在椅子上,将一双筷子塞进他的手中,坐在他身边,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砚砚,快吃呀,都是热的,每隔半个小时,我都让他们撤掉冷的,重新上一桌热的,快趁热吃!”
女人又伸出双手,递到白砚眼睛下面:“看,为了给你剥虾,我新做的指甲都弄坏了!”
心疼
凌晨一点的崇安市中心街道上仍然人气不减。
余念念紧紧跟在白砚后面,快步往前走着,终于,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后,白砚扶着墙面,弯腰一阵干呕。
十分钟前,他在五星饭店吃下了满满一碗食物,丢下句:“您满意了吧?”不待对方回答,就拉着余念念走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余念念轻轻拍着他的背,嘴里安抚着。
白砚直起身,转身抱住余念念,力道大得像要把余念念揉碎,破碎的喘息声在她耳边低声道:“念念,我好疼啊……”
余念念内心一下子母性爆棚,赶紧安慰:“我知道我知道,她怎么能这么逼你!你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换我我也疼,我不仅疼,我还堵得慌!”
白砚发出声自嘲的轻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记住,我不能吃虾……”
余念念:“……嗯?不能吃虾?”
那刚刚堆在最上面的几只害翁女士美甲受损的大虾——?
“唔……”白砚发出声带着痛意的闷哼,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到余念念身上,摇摇欲坠。
一滴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滴到余念念额头上,她这才意识到,那是白砚的冷汗。
“白砚!”余念念用力将白砚和自己的身体分开,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额头上、下巴上全是疼出来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