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蓉揶揄地笑了起来:“这张纸要是被你家姐姐发现,她肯定就知道你还是贼心不死了。”
谢谦然摇了摇头:“我地址填的父母家。”
付蓉“哦”了一声:“那你父母不干涉你填志愿吗?我爸妈就想让我报商科,未来继承家业。”
“继承家业?”谢谦然看向付蓉,“那你想干什么?”
“当老师啊。”付蓉理所当然道,“又不用加班,又有寒暑假。到时候我天天接何优上下班,还能给她做饭吃,带她出去玩。”
经过付蓉这两年里的坚持不懈,她和何优之间已经只差临门一脚。
谢谦然觉得这是她应得的。反正谢谦然是没有见过比付蓉对何优更好的人了。
但她有一句冷水要泼:“要是当老师那么幸福,就不会出现老何那样的老师了。”
付蓉耸耸肩:“无所谓,我家里兜底,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太不幸福吧。”
她说完,四下张望了一下:“不对啊,何优呢?”
谢谦然也有些奇怪,帮着她一块找了找,总算在不远处看见何优和另一个女生的身影。
“喏,那儿呢。”谢谦然指向挽着手走过来的两个人。
付蓉看了过去,见何优和另一个女孩子手挽着手,亲亲密密地走过来,“呵”了一声,便急匆匆走过去了。
谢谦然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先离开了。
晚上放了学回家,不知为什么又没在家里看见沈沂水的身影。
对,又。
这件事放在两年前沈沂水还没升职的时候,倒十分寻常。
那时候她只是一个普通律师,办案子没得挑,更没提成拿,不仅要保质还要堆量。
但谢谦然升高三这年,沈沂水也升任了律所的合伙人。
升职那天还是沈沂水主动带她去吃了大餐,说要庆祝以后再也不用加班加到吐了。
可这才没过多久,就又开始晚归。
谢谦然格外在意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沈沂水最近晚归时,并不像以前加班一样,总是皱着眉头,怀里还往往抱了一大堆资料。
相反,她最近看起来心情都还不错,有一天怀里还捧了一束花。
她回到房间里复习,虽然只有一半心神真的在学习上。
这么事倍功半了两个小时左右,门外传来些许人声。
为了显得不那么在意,谢谦然没有出去看。
但不久后,她察觉出不对劲来。
——门外的动静,不像是只有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她“噌”地起身,拿起保温杯,打开门走出去。
越过隔断的一瞬间,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门外真的不止沈沂水一人。
大门敞开着,沈沂水光着脚在厨房倒水,而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吊带长裙的女人,正在脱下她的高跟鞋,换上沈沂水的凉拖。
沈沂水见房门开了,看过来,还说:“茜茜,你帮我找双鞋子,家里来客人了。”
高中这两年,沈沂水常带谢谦然回去探望外婆,时间久了,就也跟着外婆叫她茜茜。
而谢谦然呢,因为在沈沂水最忙的那段时间,展现出了惊人的家政天赋,此时这个家已经比起沈沂水的,更像是她的家了。
谢谦然应了一声“好”,从沙发底下的储物格里翻出新鞋来,丢在客人面前。
她平静道:“客人,你穿这双吧。”
沈沂水在厨房,有些好笑:“我让你帮我拿。”
门口客人似乎有些尴尬,道:“没事没事,我有鞋子里,这双给水水姐吧。”
水水姐。
谢谦然上下齿轻碰了一下,道:“你穿新的吧,那双是沈老师的鞋。”
客人这才换了一双鞋。
谢谦然想把她脱下来的那双鞋拎去洗手间清洗,但想了想觉得太过刻意,最后还是直接放去了厨房。
“沈老师,尽量穿鞋,容易着凉。”
“知道了,知道了。”沈沂水端着水出来,递给客人,介绍道,“这是我妹妹,谢谦然。”
又对谢谦然介绍道:“这是我最近案子的事主,林小姐,你叫姐姐就好。”
谢谦然叫道:“林姐。”
林小姐笑了笑,莫名有些坐立不安,她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突然间口渴,想要喝水,太打扰你了。我现在喝完了,要不我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