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卿推开他的手臂,也硬气起来:“与你无关。”
“我早知道你就是这般薄情寡义的白眼狼,我只是自寻死路才会想去救你,如今我毫无反抗招架之力,你大可以弃我而去”林砚卿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唇角又挂着刺眼的血,蓝钰哪里还舍得说那些话伤他。
“好了,好了,别气了。”蓝钰拍着他的背,林砚卿质疑不让他碰自己,浑身无力,也要倔强双手双脚着地地往前爬走。
还未爬出去半米,又被蓝钰拽着腰拖回来,坐在自己怀中。
林砚卿还要挣扎,蓝钰直接一只大手齐齐攥住了他两只纤细的手腕,让他再挣扎不得。
“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多管闲事吗?”林砚卿越说越气,越说越急,苍白的脸都被急出几丝红晕:“我这玩腻的身子,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了?怎的?还想继续哄骗我为你生崽吗?一个还不够?”
“”蓝钰唇角抽搐了一瞬,无奈地叹息一声,捏了捏他的手腕:“怎么净说些让人想死的话。”
林砚卿一顿,更是气得不行,接着道:“你明知我在意这些,你还那般绝情”
蓝钰松开手,替他顺气:“当时我也是急糊涂了,我与墨风之间的恩怨不死不休,并非两句话便可化解的。我知你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我却不想将你置身危险之中,却不想还是不能幸免。”
林砚卿喘了口气,语气虽然还是冷淡,却不似刚刚那般尖锐了:“你以为墨风是傻子,瞧不出我们俩的私情?”
“就算瞧出来,你也无性命之忧,但你若和我一起,那便不好说了”蓝钰没想到刚入娑婆,最先做的事便是哄老婆,倒让他原本一直紧绷的心情变得平静轻松了不少。
“你倒是为我盘算得好,可问过我的意见?”林砚卿冷笑,但语气却透着淡淡的委屈。
“好好好,如今我已知错,大人大量别与我这愚昧蠢笨之人计较如何?”蓝钰低头在他耳畔认错,对林砚卿再多的怨,也被这娑婆赤水洗剐干净了。
林砚卿静了静,语气有些恍然:“你这次说的话又是真是假?”
他不确定问题,让蓝钰一阵难受,埋在他颈侧,轻声道:“句句肺腑。”
“对不起”
林砚卿撑起身体,抚摸着他的脸颊,蹭到他唇角,蜻蜓点水地碰了碰他的唇:“日后还骗我吗?”
蓝钰垂眼看着那双带着丝丝水痕的双眼,几乎有些可怜看着他,似乎在祈求什么,他摸了摸林砚卿的脸::“不骗了。”
“你对我是真情,并非其他是吗?”
蓝钰嗓子发紧:“是。”
他贴了贴林砚卿干燥的唇,旋即额心相抵。
其他如今生死未卜,蓝钰不该和林砚卿表明心意的,但又无法再看着那张脸露出伤心的神色。
林砚卿弯了弯唇,似乎信了,信他与自己在一起并非报复,也并非猎奇他的身体,也并非其他原因。
“好了,其他的话我们以后再说。”蓝钰站起身来,抓着他的胳膊:“能站起来吗?”
这并非诉衷肠的好地方,两人快速收拾好情绪。
林砚卿撑着他的手臂站起来,“难怪众人都说娑婆一行,非死即伤,就算这赤水,都够人吃一壶了。”
“嗯。”蓝钰视线看向丛林深处,似乎能瞧见处处闪烁的野兽眼瞳,两人听见动静,同时顿住了动作。
树叶身体被踩碎的声音,伴随着衣角被风吹动的摩擦声,隐隐出现的人影,穿着一身黑袍几乎和深夜融为一体,他缓缓走来,大大的帽檐只露出一点光洁的下巴。
蓝钰两人站定,等着那人走到两人跟前,两米之外停住,来人声音沙哑:“可是要进轮回狱的人。”
蓝钰应了一声:“阁下是?”
“摆渡人。”那人声音嘶哑,仿佛被药水侵染折磨坏了,唇角却勾着苍白的笑容:“你们淌的赤水并非娑婆河。”
“”蓝钰觉得蹙了蹙眉,似乎不敢相信这种地方还有真人。
“娑婆河只渡生魂。”
“若要渡河,便要暂时舍弃肉身,以生魂入轮回。”
林砚卿闻言稍稍一怔,便听见那人有条不紊地说道:“这位公子腹中胎儿却是无法渡河的,公子若是要渡河,那便只能舍弃孩儿”
若是生魂离体,身体如同死了一样,腹中胎儿活不过一个时辰。
蓝钰惊讶地看向林砚卿的肚子,有些苦涩,他似乎每次都无法第一时间发现林砚卿的状态。
林砚卿抓了抓他的手,示意无事。
“所以做好决定了吗?”摆渡人似乎没有耐心看他们纠缠腻歪。
蓝钰静静看着他,“你不是有更好的提议吗?否则又为什么和我们说那么多呢?”
那人的唇角勾得更深了:“这位公子可以选择再淌赤水,回到修真界,但以他身体的目前状态,再来一次,只怕连命都保不住,更别说腹中胎儿了。”
“而出了娑婆,便再无可能回到此处。”
也就断绝了蓝钰护送他离开的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蓝钰冷静的看着他。
“阁下天命之身,天生神格,修仙之路畅通无阻,就算坎坷也阻挡不了。我要将你的神格留下,身死后,灵魂不入轮回,成为娑婆渡河人。你若答应,我可以暂时护他周全,若你成功破了轮回狱,便可安然无恙地带走他。”他平静地阐述着,就如万年前那人和他说的话。
若不是蓝钰特殊,他不会现身和他废话这般多。
蓝钰似乎早有所料,他的天赋便是所有人觊觎的东西,好像会被各种理由一件件抢走,身体被抢走,如今今天才发现的神格也要保不住了。
蓝钰露出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是自嘲还是嘲弄那些自不量力想要拿走他东西的人。
“不行,蓝钰,不可以。”林砚卿斩钉截铁地说道,指甲几乎陷进蓝钰的肉里,刺痛让他回神,安抚地摸了摸林砚卿的手背。